摄影/醉眠芳草间
山核桃房前屋后,栽花种树,有了田园,自是风月无两。几年前院外栽下十几棵核桃,今年喜获丰收,拣回的核桃洗净晾干,归集起来挺大一堆,四五十斤是有的。
闲下来用压核桃机一个个压开,装到盆中,没事就用尖锥慢慢向外挖核桃仁。挖出的核桃仁放进冰箱冷藏,可以存放挺长时间。当然还是整核桃好放,最佳方式是现用现加工,只不过要麻烦一些。
山核桃仁油性很大,可以用来榨油,本地有好几家加工核桃油的公司,产品摆到土特产品商店,配上好的包装,每斤都在百十多元。看单价有些贵,但从其加工繁复的程度来看,这个价还是值的。如果价格太低,根本连成本的边都贴不上,那这油就值得研究了。
商品核桃油排在营养保健品的行列,不是一般的食用油了。核桃油再好,我们并不追崇,延袭传统习惯,还是吃核桃仁。至于吃法也并无创新,都是从老辈那里学来的。
从小耳濡目染的简单吃法,炒香拌上白糖,蒸糖三角。蒸好的糖三角咬上一口,又甜又香,直觉比各种名目的糕点都要好;也可以把它炒香,加进农家酱。核桃酱与泡发回软焯熟好的山菜可谓绝配。
山城人都习惯这种吃法,看似有些粗糙,但喜欢就该有喜欢的道理。糖三角无论凉热都是美食,饱满的核桃馅料,满足了人对甜美的渴望,吃下的是满心的欢喜。而山核桃与山菜还有农家酱的混合碰撞,撞出的是一种春天山花烂温香飘四溢的味道。
小时山上的核桃多,到了收山之季,家里的核桃总有很大一堆。记得爸爸那时被下放劳动,每天去山上给钻机送料,回来时顺路就会拣回许多。那时供应油每人每月只有三两,还要攒下一些留着过年走油炸点果子,所以平日吃菜根本见不到多少油腥。而有了核桃,情况就不一样了。
星期天,我们搬个小板凳,围着爸爸坐下。爸爸的面前摆着一块扁平的鹅卵石,一把锤子攥在手里。随着锤子起起落落,一个个坚硬的核桃就被敲开,我们便开始七手八脚地向外挖核桃仁。那时也没有什么榨油的家什和概念,核桃仁多了,就直接用来当油使了。
锅烧热了,妈妈把核桃仁放进去一顿翻炒,然后放进葱花下白菜。用核桃仁炖出的白菜,汤汁有一点发蓝,清汤寡水惯了,有了这核桃仁当油,素淡的菜吃出了肉的味道,四处鼓腹而歌,相当满足。
那时敲核桃,全靠锤子砸,一不小心就砸到手指,出现一个大黑豆。大人不在时小孩子也砸,手上的黑豆子几乎人人都有。聪明一点的孩子不用锤子,而是把整个核桃放在炉盖上。炉盖最小的那片中间有个小眼,把核桃尖头坐在上面,温度一高它就裂开了嘴,之后用刀一劈两半,挖仁就会容易许多,挖出的仁不仅规整,还特别香。
八年前回到县城,逛街看到卖核桃仁的现加工现卖。核桃仁全是用机器压出来的,用来压核桃的机器非常简单,连带上下咬合用力的,就是个轴承,核桃放到下面底槽,上面压杆一用力,一只核桃就痛快地裂开,比用锤子敲出的核桃仁要大而干净。一问才知,现在都是用这种机器对付坚硬的核桃,有卖的,25元一个。兴致顿起,买了机器买了核桃。那时山核桃两元钱一斤。
想延年益寿,身体没病,就千方百计多消耗一点核桃仁,因为江湖上传说它有N种功效。灵不灵的不管它,反正现在看到它就有一种亲切感。它这边滋润着我的生活,那边连着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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