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到家,把一大纸箱子衣服从车上往下搬。冬衣很多很沉,把箱子底儿坠破了。我把纸箱子抵在车后盖儿上,艰难地把衣服一件件往外拿,再往车后座儿上扔。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健壮男人就在几步远处背着手看着我。我看了他两眼后才意识到他是想要这个纸箱子卖钱。一个破纸箱子,有人乐意让它废物变现也不错,我想。在我快收拾完时,仍是很吃力的时候,走过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瘦弱女人,热心地上来帮我扶着,怯怯地问这箱子还要吗。当然不要了,我很快捡完衣服就说由她拿走。没想到那男人快步上来:“我要……”女人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夺走了纸箱子:“我用它装被子……我用它装被子……”男人的声音是心虚的。女人肯定是不乐意,但也只是怯懦地哼哼着,始终没说出一句整话来。男人走了,女人也走了。待我收拾好锁车上楼时,见那男人拎着纸箱子又回来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显然刚才不择方向地走掉只是为了摆脱女人的纠缠。我的目光故意躲开他,怕他觉得自己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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