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3点半,川普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我刚结束网上的课,一天没出门。平日里也不大出门,前些日子总听说消毒洗手液断货了,酒精断货了,今天更有意思:绝大部分地区的厕纸断货了。
随着这条消息迅速发酵,段子手们的创意也是惊人的。相对于国内最初对疫情的反应而言,文化的差异性再一次显现。
而真正需要诊断的人们,却另有一种失重和无助的恐慌。病毒者,人类之公敌。在这样的敌人面前,所有的小民都如此卑微,无论身在什么地球的哪一个角落。康州疑似患者求医求测试的经过,上了本地媒体:
3月9号,星期一。
下午她开始开始发烧,起因是在室内体育馆打网球。烧到华氏102.4度(即摄氏39.1度)。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被告知吃退烧药就行。
两天以后,星期三,听说Westport的公校确认一起新冠病毒肺炎, 全学区关闭,她再次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要求作病毒测试,家庭医生说诊所没有测试盒,要测试得去当地的三家大医院———诺瓦克医院,布里奇波特的急症中心,格林尼治医院,“据说”那里可以做快速检测。她决定去诺瓦克医院,家庭医生说会同时知会该家医院,让医方做好准备。
到了医院,对方说“什么地方提前通知你要来?不知道!我们从来没有接到通知!请自觉去急诊处紧急区停车,然后走到前台挂号。”这时候她已经累得不想从车里出来,但还是咬着牙去了紧急救护的前台。进门前一个护士,“前台的前台”,给她把脉,说我们这里根本没有测试盒,更不要说快速测试, drive-in test.”
进了急诊室,护士跟她说没有测试盒。现在只给重症病人做测试。护士没有问她一句这几天的感染起因,有没有跟外国旅行回来的人接触(有的,打网球的同伴从中美洲来,患流感),有没有潜在病史(有的,哮喘)。护士说听说了有快速检测的地方,在格林尼治某个诊所,不是医院,这一带几家大医院都没有Drive-in test, 快速检测。
然后她被领到一个密封的房间,等,等,等,等了一个小时,她熬不住,打开门问怎么回事?
门外人冲她喊,赶快把门关上!她只好再躲进屋里。跟密封室外的沟通,必须通过电话。
终于有人来了,全副武装穿着生化防护服,说:“我们医院没有测试盒。全康涅狄格州只有600副测试盒。”
她急了,说彭斯副总统昨天公开宣布的,每一个美国人都可以拿到免费的病毒测试。
护士说副总统的话是这样许诺的,但这不是真的,我们这里没有测试盒。我可以帮你测试流感,开抗生素药和哮喘病的药。
诊断结束时,她在前台结账,看到三个老年病人正被担架抬着出去转院。护士连装测试样本的密封管都没有了,测试样本用胶布贴在担架上。
回到家里,进门前她脱下外衣外裤, 全部扔进垃圾桶,起居跟家人分开,用洗浴室。告诉自己的一对儿女他们不能不再跟同学在一起混,得“隔离”。
老天保佑,过了两天她的烧开始退了,证明是一场虚惊。
全美国在紧急动员起来生产快速测试盒,希望很快情况有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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