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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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子陌

这是立秋以来的第一场雷雨。

虽说已立了秋，天依旧热得让人难耐。午后的骄阳火辣辣地晒着焦灼的黄土地，天蓝得如一汪碧水，白云悠悠然地徜徉在蓝天下。天太热，干旱持续了好久。庭院里的花无精打采地随风摆动着，院中桃树的叶子已经缩卷了起来，有的叶子甚至干枯了。

来得突然，来得凶猛。刚刚还是好好的晴天呢，转眼间便已是乌云密布。霎时间，滚滚而来的乌云压过了山头，盖住了村庄，山上的人开始拼命地往家里跑。狂风大作，狂风肆虐，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随风倾倒，远处那棵巨大的核桃树也晃动不止，似乎就连它也逃不过这股狂风的尽情蹂躏。一声低沉的闷雷响彻了村庄，紧接着远处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划破了天空，吓得在电线杆上的鸟儿惊飞了起来，可它在狂风里又慌地不知所措，拼命挣扎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雨和土壤的气息，一颗颗豆大的雨珠开始滴打了下来。电闪雷鸣，雨下着更大了，风刮着更猛了，天空中响起了几声沉闷的炮声，这是在人工降雨呢。

父亲冒雨跑回家，已是气喘吁吁。我们站在台阶上看着雨，父亲用哀怨的语气说道：“不知这场雨下过去，哪里又要遭殃了！”说罢轻叹一口气。故乡深处西北内陆，常年干旱少雨，十年九旱。今年春天播种的庄稼已经干死了一半，等到雨来了已经无济于事了。更让人心痛的是暴雨里夹杂着冰雹，原本贫瘠的土地更是颗粒难收，可谓是雪上加霜。前段日子，频繁的暴雨和冰雹几乎席卷了整个县，多个村庄受灾。在这样的雷雨面前，谁有不是悬着个心呢？我深知父亲的哀怨和叹息，那是一个农民在天灾面前的万般无奈。其实，像父亲这样的农民更是有千千万万个呢，他们一样的无奈，甚至一样的绝望。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哗啦啦……哗啦啦……

风渐渐小了，雨却下得越来越有节奏感了。天空中的雨一泄而下，屋檐上的水流成了一条条直线，仿佛是那欢快的五线谱，谱写着一首欢快的乐章。地面上的雨水不知从何时起汇成了一股又一股的水流，沿着院子里的地势一涌而下，那一股股水流似乎都充满着无限大的力量。久旱逢甘霖，满园的花草树木仿佛尽情地享受着这场免费沐浴，是的，这场雨它们已经渴望了好久。电线上还驻足着一对灰色的野鸽子，似乎说着甜言蜜语，它们风雨同舟的爱情让人感动。放眼望去，那远处早已是一片山色空蒙。

渐渐地，雨小了，风停了，乌云散去了，太阳也出来了，远处的山渐渐地清晰可见。不知从何时起，那山上的天边竟出现了一道彩虹，转眼间又出来了一道，呵，这可是双彩虹啊！那双彩虹仿佛是一座天桥，那矗立着的电线杆又仿佛是它的桥墩，大自然的这般鬼斧神工真的叫我感到叹服！沐浴着大自然的阳光浴，呼吸着雨后的清新空气，真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又过了一会儿，那天边的桥消失在了天际，只留下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山，空旷而寂静。寂静中，耳边响起了一股响彻的流水声，那是山洪的声音。暴雨过后，村庄下面的河流里山洪滚滚，携卷着河中的石头，奔腾向东而去。暴雨过后，总会有很多人站在桥头看山洪，有人夸赞真是场好雨，也有人叹息又遭灾了。而我站在那儿，却常常想起一首歌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不经历风雨，又怎么能见到彩虹？人生亦是如此罢了！阳光总在风雨后，经历过风风雨雨，方能看到最美的彩虹！

雷雨过后的双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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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2017年8月8日的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