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定情

作者: 帥貓 | 来源:发表于2018-10-12 00:59 被阅读162次

    1大学

    猫和咪其实并不是大学才相互认识,但却是在上大学期间才开始真正相互了解。

    刚开始猫对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高中同班同学而已,大学时还不在同一所。按道理说联系不应该那么频繁,但两人自从开始通信以后,基本上半月一个轮回,你写信过来,她回信过去,不亦乐乎。

    放假时,猫去咪所在的学校玩,因为那里有许多他们共同的同学,其中就包括他的高中死党野猪,正好一起疯玩一把。逛吃,打扑克,上网,四处晃荡。

    刚开始是七八个人,一天之后变成了四五个人,另外的人都有了另一位,这个假期里情侣们都有安排,所以剩下的都是单身。那时候校园里流行歌喜欢这样唱:“单身的人是可耻的”。这几个可耻的男女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就散了。

    因为咪看出来了,走在后面的那一男一女,估计是有情况,因为两人一直嘀嘀咕咕,那女的还总是莫名其妙地笑。

    咪问:叶子你笑啥?

    叶子朝咪摆摆手:没啥没啥。

    咪心想:叛徒,恶心。

    然后咪又觉得自己其实是嫉妒。人家两个说笑,又没有招惹自己,干嘛诅咒人呢。

    咪想到这里,就释然了,只是有点遗憾。也许明天,不,到不了明天,恐怕就只剩下她和猫,还有野猪三个四处逛了吧。

    咪脑子里想着这些,不由得脚下就慢了,目光有点散乱地落在野猪和猫的后背上。

    野猪和猫走在前面,挨得很近,一高一矮,就像是一对情侣。可惜那时候还没有什么直啊弯啊的名词,不然咪一定会对这俩货敬而远之的。

    走到街道拐角的时候,野猪回头看了一眼,喊道:“咪子你快点!”猫也转过身来,看着咪,脸上浮现出一层微笑,像是一幅着色浅浅悠远的山水丹青。

    咪就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猫在信上写给自己的话。那些语句表意暧昧不明,让人捉摸不透,又让人爱不释手。

    “哦,来了。”

    咪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叶子,叶子正和小黑谈得酣畅,根本没有意识到已经被大家落下很远了。咪的心弦突然被什么拨动了。是猫。

    猫那时候不叫猫,他给自己取名为“闪电”。

    2 闪电

    闪电和野猪不同。闪电是瘦高,野猪是矮胖,也不是很矮吧,但和猫站在一起,就是矮了一点儿。闪电瘦得有点泛白,野猪却胖得有点泛红。

    咪上大学的时候,刚好二九年华。咪心里想,假如自己想谈个男朋友的话……一想到这里,她的脑海就同时浮现出两个人,一个是野猪,另一个就是猫,不对,那时候他是闪电。其实咪不止一次地在内心深处比较过两个人。

    正像贾平凹在《小月前本》里讲的那样,咪偶尔也会因为到底选这两个中的哪一个,不,是哪一类而犹豫不决。因为咪并没有给自己未来的男朋友框定为两人其中之一,但咪已经暗中确定,要以这两人作为参考。

    野猪虽外表不吸引人,但热情,好玩,能想尽办法逗人乐。猫长得,好吧,的确有一点点帅,但是总觉得身上有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东西,像是一个漩涡,让人不敢轻易碰触。仿佛一接触,自己就有可能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白天逛街已经很累了,晚上咪就想老实在宿舍待着。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野猪和猫,晚上去大操场跳舞,没办法只好去了。咪心想,去了就一直坐在旁边看就行了,让野猪和猫搭配着兜圈圈吧。想到这里,咪仿佛就看到了那个滑稽的画风,她的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

    大学操场的舞池设施,竟然可以如此简陋。一个音响,几条瘦弱的彩灯围在四周,就算是给陌生男女提供了肌肤接触的合法场所。好不冠冕堂皇,恶心。咪笑了。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咪虽然心里想着恶心,但还是朝着这恶心的地方来了。野猪远远地开始挥手:哎,咪子,这儿呢!

    咪看到猫穿着黑色西服,玉树临风地微笑着看自己。西服显然不适合他。夕阳无限好,只是勾勒出了猫瘦弱的骨架。唉,这猫太瘦了,一把小骨头,仿佛吹一口气就会飞上天去。

    舞会虽说是高年级同学组织的,但野猪却在舞池中横冲直撞,帮忙做这做那,俨然是一副主人公的架势,结果等舞会音乐正式响起的时候,已经有不少野猪的崇拜者在排队等候,准备和野猪翩翩飞了。恶心。咪撇了撇嘴。

    女人也许大都如此。男人可以不帅,但必须有热情,有力气,有自带一股凉风的气派,有吸引公众眼球的本领。仿佛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拥有。

    一曲终了,没等野猪朝咪走过来,另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已经扑上去了。咪见此情景,只得转移视线,心想,好吧,你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今晚我就把野猪让给你们算了……反正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杵着呢,对了,就是那只猫。

    猫早就声明了,他不会跳舞。但野猪非要带他来,他也只得来了,反正一个人窝在野猪的宿舍里,也实在无聊,出来看看外校的美女怡情养性,其实也不算坏。

    咪走过去:喂,傻子,咋不跳舞呢?

    猫笑了:不会跳啊,你教我?

    咪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教吧。

    于是两人步入舞池。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咪的脚被踩第三次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过来,这人说自己不会跳舞,并不是出于谦虚。

    一曲终了,猫问:咪子,你确定我能学会这玩意儿?

    咪觉得自己不能打击上进青年的自尊,就说,怎么不能?我觉得你身体协调性还不错。心中暗想,比猪强,是家猪,不是那头正在拱白菜的野猪。

    于是再来一曲,咪的脚又承受蛮力多次。其中有那么一下子,咪疼得差点喊出来。猫没等音乐结束,就主动带着咪出了舞池。

    猫说:算了,再过一会儿,你怕是得我背着回宿舍了。

    咪问:你背我回宿舍?男士止步懂么?

    猫没有回答。

    气氛有点尴尬。如果是野猪,开个玩笑一点不难,但身边的这个傻子显然并不擅长此道。唉,多么无趣的夜晚。

    两人在校园里,在昏黄的路灯下慢慢并行。夜风吹来,有点冷。咪下意识地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猫问:你冷吗?

    咪答:冷又能怎样?难道你不冷?

    猫说:当然,我也冷。

    咪看了一眼他穿的西服。

    猫又问:要不,我把西服脱了,给你披上?

    咪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冷笑一声说:虚情假意!你倒是脱呀!

    猫笑了,好尴尬的笑容。

    咪看到这情形,心凉到了极点。虚伪的家伙……

    突然,咪被紧紧地抱住了,动弹不得。她很想喊救命,嘴唇却被堵上了。她感到有点儿窒息,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她开始使劲拍打他瘦弱的背:呜……放开我……你放开……

    他终于放开了她,喘着粗气。

    咪有点儿站不稳,仿佛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现在我该说些什么话?咪思考着这个问题,一时间找不到答案,只能呆立着。

    这时候,猫低声说:咪,我……我……

    咪突然非常生气,她生气的是他的嘴怎么这么笨啊,连这么简单的三字句都说不出来!

    此刻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用自己女儿家的小拳拳捶他!

    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说了一句:傻!

    猫听了这个字,仿佛接受了命令一般,再一次迅速出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开吻!

    此刻,操场上突然一个闪电,随即,音乐停止。猫和咪觉察到了异样,停止了亲密,朝着操场那边望过去。原来是电线短路了。哪里是闪电,分明是火花四溅。

    当野猪走出操场,高喊着咪子的时候,他突然看到猫向他挥手,而咪披着猫的西服,他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到了第三天,大街上晃悠的,只剩下一野猪一个人了。

    3 后来

    后来,他们大学毕业了。野猪去了祖国的南疆。

    野猪出发那天,猫和咪到车站送他。咪问他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野猪开玩笑说,他到了南方,可能不会因为身高受歧视,找媳妇儿容易些。

    咪笑了:其实你在北方,找媳妇儿也不困难啊。

    野猪看着远处:可是找个你这样的就不容易了。

    猫拍了拍野猪的肩膀:猪啊,你咋不说实话呢,主要是你觉着南方姑娘水灵……

    再后来,某一天,咪对猫说,你知道吗,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都不会!

    猫问:什么不会?

    咪说,哎呀就是……就是接吻!接吻不会!

    猫笑了,我还以为你会呢,我还是跟你学的!

    咪顿时柳眉倒竖:你……恶心!

    再后来,多年不联系。

    猫和咪还以为野猪早失踪了。突然就在前些日子,野猪打电话来,说在那边挺好的,女儿都上初中了。野猪还说,他的妻子有个小名,也叫咪子。

    猫笑着对电话那边野猪吼道:滚!俺家那口子,单名一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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