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炸!”
“四个二!”
“哼!看老子给你来个飞机带翅膀!”
我看手中有一条炸弹,“飞机?看我把你给炸了!”
“唉呀妈呀…这有毒啊!”溜达军一声哀嚎,倒在床上。
韶音拿起溜达军的钱包,翻了几下。“别在当地主了,你是我见过最穷的地主。”
昨夜一整晚,三人在十三号房都来了一宿的地主。我眼看都凌晨三点了,韶音的眼袋肿又肿,双眼无神,没有以前的水灵了。
算了,溜达军的钱包也空了。
“不行了不行了,熬不了…吃这么大的岁数,第一次熬夜熬到三点。”我把一手牌丢在地上,也倒在床上。
韶音打了个哈欠,“我也回房了。”
我看溜达军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韶音,我送你吧!”
她顿住了一下,“嗯…好!”
我正为她开门时,突然听见了门外有开门声。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应该就是十一号房。我看过猫眼,看见那自称鲜肉的老头正抽着烟走到走廊尽头就停住了。
“周祺…怎么了?”韶音在我耳边说道。
我眼睛望左边一瞄,才发现韶音的脸离我很近,到了那种转头就亲上脸的距离,一时之间,我心绪大乱,我的头动都不敢乱动。
韶音又问了一次,“到底怎么了?”
“那老头出来了,像是在和别人说话,但看不见那人的模样。”我把自己的注意转移到老头身上。
大概谈了有十分钟之久,老头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我也松了一口气。“他回房了,我送你回房吧!”
韶音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我走到了走廊尽头。在那里,还弥漫着烟味。老头在这里到底同谁说话,这里就是楼梯,下去就是接待处。
接待处的小姐都不用睡觉的吗?怎么灯还亮着?于是,我走楼去瞧一瞧,却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我一个后退,发出了脚步声,但愿他们没有留意到,只听到他们自己发出的喘息声。
接待客人的接待处,也敢与男人打得火热,青烟宾馆这名字真没取错,放荡!
我现在回想,那老头也可能只是寂寞难耐,想找个小姐吧!我回到房里,见溜达军一个“大”字形占了整张床,我还得费力把他搬开,等我安稳地躺在床上时,已经是四点钟了。
熬了一宿,我难得的贪睡。平日我都在七点或更早之前起床,而今天我足足睡到了早上十点,可以说是日上三竿了。身旁的溜达军还睡得像死猪一样,打鼾声不绝于耳。
离下午五点还有一段距离,我看也不用叫醒溜达军了,就让他继续睡吧!我估摸着,吃个早餐午餐的,时间一下就到了,真是日夜颠倒。
我洗完澡,将自己打理好之后,只带上了钱包就出门了。我下了楼,见到了昨晚那个在接待处放荡的女人,我问道:“你…不用睡觉?别误会,只是昨晚我上楼前已经是十二点了。”
她娇滴滴的回答我:“人家不累嘛!”
我无奈一笑,“随便吧!我去吃早餐了!”
我踏出宾馆大门才三步,她就在后头喊道:“帅哥!记得带些给我吃哦!”
我一个激灵,感觉自己来到了北极一样,凉嗖嗖的。我没有转头看她,疾步快走离开。
香港的街道无论早上还是晚上,都是这么热闹的吗?看着忙碌的上班族,还有工人干活的样子,我在这里悠闲地走着,就像个闲人一样。
“嘿!年轻人,出来走走?”
一个从背后叫住了我,我往回一看。
是他?
那老头提着一袋外带食物,摇摇摆摆向我走来。我第一句便是问道:“你应该有打听吧?”
他举起那袋食物,“准备吃早餐了!下午五点就会好!”
我见袋子里有两盒面,调侃道:“看你年纪这么大,食欲还挺不错!”
“不不不!这是接待处小姐的!他喊了我声帅哥,我一时心动,买了一份给她。人家还在等呢!我回去啦!”
原来那小姐见谁都喊帅哥,亏我刚刚还有点小欢喜。
“诶?”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俯身捡起,这是一张白色的卡片。难道,这是那老头掉下的?
白色卡片上写着元朗崇正新村,赵家赵东光。我心里琢磨着,这也许是他打听出来,石板的下落。
我的手机突然想起,是韶音打来的。
“你在哪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急促。
我有些不安,“正在去吃早餐的路上,怎么了?”
“宾馆出事了!”
我连早餐都没吃,匆匆赶回宾馆。我赶到宾馆时,就看见一群警察包围了宾馆,他们还押走了不少人,其中一人便是那老头。
“鲜肉!”我跑前去想找到他,却被一位女警给拦住了。
“唔好意思,警察做嘢。”她亮出身份牌,我没辙,只好任他们把老头带走。
但那老头在上警车之前,看见了我。他给我一个眼色,让我对口型。
我重复他的嘴型,房…房间?我等到警笛声越来越远,我才进到宾馆。进到宾馆之后,原本在接待处的小姐换人了,成了个小男生,大概十七八岁,这倒让我觉得奇怪了。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那个女的,但还是想问问:“不好意思,我问问,早上那个女生呢?”
“哪个女生?”他还反问我了。
我说,“就是那个穿的很暴露的那个女生啊!”
“哦!你说的是Windy啊!她啊,跑啦!”男生说完,继续玩手机。
算了,问他,我还倒不如问韶音还是溜达军更好,估计这两人比你这个接待员都还要清楚发生了什么。我走上楼去,看见我的房门是开着的,顿时觉得不安。我赶紧跑过去,一推开门,看见了两人还在床上打游戏,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又输了!以后不跟你组队了!”韶音看见,把游戏给退了,“刚刚警察来抓人,说是有人贩毒,一抓就是十来人,好在我和溜达均没被搜出什么,但那老头却被抓了。”
溜达军唉声叹气说道:“给了他五万元,他就被抓了,钱都来不及用呢!太倒霉了他!”
“老头说他打听到的消息在房间,既然他愿意给,那么钱他想必已经处理好了,你就不用为他担心了。”我走到十一号房,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乱糟糟,三个人在这如同垃圾袋一样的房间翻箱倒柜。
“找到了!”刘大军在垃圾桶找到了一支录音笔。
我没想到老头那么的进步,竟然还会使用录音笔。
我们回到自己的房里,打开录音笔里头的录用档案来听。
“这事已经没人再提起了……”
“怎么不是那老头的声音?”
我捂住刘大军的嘴,“你别插话!”
“所以我才要问问,这几天又收到关于那石板的消息了!”这是老头的声音。
看来老头是为了向我们保证消息的正确,特意用了这种方式来传达消息,不得不说老头还是讲信用的。
从录音笔传来重重的呼吸声,应该是男人在犹豫是否要说出来。
“你可别告诉上头是我说的。你还记得李晓凤那个拍卖人吗?”
老头说:“记得,那是组织里最看重的拍卖人,可是拍出过两亿元的人。”
“十几年前,李晓凤和几个人从内地梅县找了块石板,老庄家一看那石板就高兴的不得了,说那纹路是十分精美。老庄家也没有追究李晓凤私自去寻宝,反而指名要她负责拍卖。”
“但……”
故事出现了转折,那场拍卖会应该进行的不顺利。
“李晓凤竟然将石板拍给了一个只出价二十万的人!结果惹祸上身,被组织给废了。据说被砍掉了十根手指,只留下手掌。”
我听了之后寒毛顿时竖起,摸了摸自己十根手指,我想想都觉得痛。
“看来这个组织做事手法还真够毒辣……”韶音呼出一口寒气。
这时候,老头问了个重要的问题。“那个买家怎么样了?”
男人有些不屑,“还能怎么样?照规矩,拍到了自然就是他的。只能说错的是李晓凤,不是买家,处置也是处置李晓凤,买家自然放走。”
“那么买家现在在哪儿?”
听录音笔里头的噪音,男人像是在从口袋掏东西的样子,听声音,应该是张纸。“我早知道你的目的就是那个买家,还说了一堆借口。喏!这是我从总部拿到的资料,买家的住址。当初本想抢回石板,可谁知道老庄家突然暴毙,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还真是地址,谢了!你先走吧!千万别被人看见了!”
录音到这里就停止了,那张纸很可能就是今天早上我踩到的卡片。
“我好像……”我正想拿出那张卡片的时候,韶音正好从枕头底下搜到了一个纸团。
她把纸团递给我,我一打开,里头也是写着某处的地址。我在脑子里对比纸团和卡片,才从仔细回想方才的噪音。纸团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因为卡片从口袋掏出来的时候,是不会放出“嚓嚓嚓”的声响。
那,这张卡片又是怎么一会儿事?
“元朗汉源唐楼永昌号。”
“这是个什么地方……”刘大军盯着地址傻看着。
我想,这也只有香港人才知道吧!这地址给的也不怎么仔细,只是一个大概。“收拾一下,赶到元朗吧!时间不多,别浪费了。”
我们约下午三点之前赶到了元朗,并在那里叫了一辆出租车。但在去汉源唐楼之前,我决定先去一趟崇正新村。
“师傅,崇正新村。”
“好嘞!”
韶音:怎么不去汉源唐楼?
刘大军:对啊!怎么改了地方?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周祺:到了那里再跟你们解释。
路况不好,大概托了一个小时多,我们才到崇新正村。我付了车钱,带着行李跳下车,发现这只是村子,但却不像安家村那样偏僻和荒芜,倒有几分现代感。村口的牌坊写着“崇正新村”,走进里头却才是沧桑的开始。
村里像安家村一样,人烟稀少,大多是些空屋子,还有留守的老人家。我拿出那张卡片,给一个老人家看。
“涯帮你带路!”
我们跟着老人家来到一处大屋,他笑着跟我们告别。这间大屋属于那中西合璧的风格,我敲了下大门,但大门根本没锁,被我轻轻推开了。
“谁?”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我问他,“我来找赵东光。”
“死了,我是他的孙子,赵家涵。”
我心头一震,赵东光已经死了,那我这一趟来的目的不就废了吗?
赵家涵看起来二十来岁,应该也是到了上大学的年纪,他怎么会住在这村子里,而且这里可是香港,年轻人不可能愿意窝在这个老村里。
“我爷爷死了,但我见过你。”
“见过我?”
他盯着我身后的韶音和刘大军好一会儿,“你可以进来,但他们两个得在外头等着。”
刘大军挥舞着拳头,露出粗大的臂膀,虽然没有肌肉。“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他或许早看穿了那溜达军只是虚胖,根本没有威胁。他一脸泰然自若,冷冷说道:“没有理由,我只见他。”
说完,他将我拉进屋子里,我都来不及反抗。我惊恐地看着韶音的溜达军,他们才冲前一步,赵家涵就关上了门。
“开门!你给我开门!放我老板,他还得给我发薪水!”
任韶音和溜达军在外头又是踢的又是撞的,但门还是牢牢地锁住。
在我进来的那一刹那,他开了屋里所有的灯,屋子里顿时灯火通明,而我也将这屋内看得一清二楚。
这里头的摆设,像足了一个老人家,这应是赵东光死前所摆的,而他的孙子也没有要改动的意思。
“看够了吗?”他厉声道。
这年轻人不是善类,面白如玉双眉细,双目透光双耳尖,嘴型似猫。看起来,他的容颜有几分似虎。
“你家的摆设,品味不错,我一下就被吸引住了。”我走到了离门口最近的凳子坐下。
他到了一杯茶给我,我一闻,这香气应是铁观音。我一口饮下,味道真不错。
带我饮完之后,他伸手要回杯子,我被吓了一下,手有些颤抖地将杯子还给他。他拿过杯子后,一句话也不说,又给我斟了杯茶。我也同刚才一样,一饮而下。结果,他又伸手要回杯子了……
哎呀,我这该不会是要喝完一壶吧?
“你认识一个叫'鲜肉'的老头吗?”他声音随着茶水落杯发出,又极其渺小,弄的我有些听不清。
我隐约听见鲜肉、老头,我就告诉他我认识。
“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找石板。如果告诉你石板藏着秘密,你去找吗?”
秘密?我最喜欢秘密了!如果石板真的藏着什么秘密,我当然去找!
“去啊!”
“那这样的话,你还是把我给记住吧!相信我,你以后会需要我的帮忙。”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极为坚定,像肯定我以后还会来找他。
他又把茶递给我,“这是最后一杯,喝了你就可以走了。”
我急忙接过喝下,我不想多待。他帮我推开门,韶音和溜达军都在外头坐着,十分紧张我的样子。溜达军一个箭步冲动赵家涵的面前,挥起拳头就准备砸下去,但被我给阻止了。
我们离开村子后,韶音问起我,“你们在里头谈论什么?”
“没什么,只是交个朋友……”
“几位,汉源唐楼已经到咯!”师傅在前头指着价钱表。
“下车吧!”
当我们见到汉源唐楼的时候,我们正考虑要不要进去。汉源唐楼已是一座看似超过百年的建筑物,年老失修,许多店家都已经搬迁,只留下招牌和商号。我要找的永昌号,不知在哪里。
“溜达军!去溜达!”
重要时刻,还是需要溜达军通过溜达的方式来找到永昌号。
“老板,最后一间。”
我们已经拖着行李从宾馆到元朗,我真希望这一次能够快点解决。永昌号同其他商号一样,都已经关门。但不同的是,旁边的楼梯口并没有被铁栅栏锁住,而是打开,证明还是有人住在这里。
楼梯口旁有一堆硬纸皮,我们便把行李也堆在一起,用纸皮给遮住。
我们上楼之后,门也没关,一个老男人正在摇椅上打瞌睡。
“您好……”我轻轻唤了一声。
他从摇椅上惊醒,一见我们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兴高采烈地把我们接进来。韶音偷偷戳了我一下,让我看去一个神位的方向。
石板竟然被这老人当作是神一样供奉着,还摆了不少水果,那三支香应该是刚上不久。
“我这里是民宿,三位应该是外地的!我去给你们准备房间!”
刘大军比我先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外地的?”
他盯着我们看了几秒,“你们不是把行李放在了楼梯口吗?”说完,他披了一条毛巾在肩上,匆匆跑去房间,又是打扫又是抹的。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李在楼梯口堆放着…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我才发现摇椅那那儿旁边的桌子有台电脑。我趁那老男人忙着,悄悄走去。
原来他在楼梯口安插了闭路电视。
“老板!现在怎么办?这老头有些令人可怕啊!”刘大军不时往老头的方向看去。
我指着神位上的石板,轻声道:“抢了就跑!”
“不可!”韶音神色刹变,她给了我眼神,让我仔细看看那老头。
我侧身站着,斜眼打量他一番。我后边裤袋装着的…那是枪吗?一个孤独老人,怎么会拥枪呢?
刘大军吓得都快晕了过去,“万分凶险…万分凶险啊!”
悬疑·客家山区诡录 九 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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