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告诉我，她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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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家有三个孩子，最大的是霞姐姐。

初中毕业后，霞姐姐从东北返回老家，住在姥姥家（就是我奶奶家）。

霞姐姐比我姐姐年长几岁，虽然已经参加工作，但仍然不失少时的活泼。

一次，霞姐姐带着姐姐出去玩。两人走在路上，霞姐姐突然神神秘秘地告诉姐姐，“我是天上的仙女，会飞，但是飞的时候不能被你们凡人看到，你先闭上眼。我要飞着去沙岭子（村名）。”

单纯的姐姐非常惊奇，她半信半疑地闭上了眼睛。闭着眼走了一会，一睁眼，霞姐姐果然不见了，田间的小路上只剩下姐姐一个人，她一下子着急起来，哭着想回家。她想到霞姐姐临走前说的要飞着去沙岭子，打住了回家的念头，一边抽泣一边一路小跑地去追“飞”在天上的“小仙女”。

跑了半天还是不见霞姐姐的影子，姐姐又开始哭了起来。就在姐姐快要放弃寻找的时候，霞姐姐突然从路边的杂草丛中跳了出来：“看，我会飞吧。”

姐姐破涕为笑，觉得十分神奇，一路上都没看到霞姐姐，现在突然出现在前面，看来她真的会飞。自此，姐姐就对霞姐姐会飞的事信以为真，对“下凡”到尘世的霞姐姐充满尊敬。

2

小时候，我和弟弟喜欢缠着父亲，让他给我们讲故事。父亲看的书很多，讲的故事千奇百怪，他叙述能力很强，会把简单的故事重新加工，讲得绘声绘色、充满悬念。

记得他讲过一书生进京赶考，路遇佳人，成亲成家，最后发现那是一群蛇精的故事。那个故事他整整讲了三天，加了很多自己的演绎。

一次，父亲告诉我们母亲是深山里的人参所化。那时已经懂事了，自然不信，和我们朝夕相处、为我们洗衣做饭的母亲怎么会来自深山？

见我们不信，父亲郑重其事地问我和弟弟，“你娘小名叫什么？”我和弟弟一想，母亲小名确实能和人参联系起来。

我们想去问母亲，父亲拦住了我们：“不要去问，你娘忘了这事了，这才和咱安心过日子。你们一问，她想起来怎么办。”

我们一听，觉得父亲说的对。父亲告诉我们，他从深山带回母亲时，母亲随身携带叶子所化的衣服，他到家后趁母亲不注意，将叶子放到灶台中烧掉了，这样母亲就没法返回深山，慢慢忘了自己的来历。

我们最终相信了父亲的话，觉得母亲为了我们付出了很多。

一次，母亲在烧火做饭。看着灶台下的火，我实在忍不住了，不顾父亲的警告，问母亲是不是人参所化，母亲居然没有否认，我们对父亲的话更信以为真。

3

奶奶也为我们讲过很多故事，一部分是真事，另一部分则是民间传说。

老家那时候很多人都在地头种一排高粱，高粱杆是我们孩子常见的玩具。

高粱杆一节一节的，高且直。将高粱杆截断，拔下外面的硬皮，里面的瓤白且软，将皮插到瓤上，四小节皮插在一节瓤上可以做小板凳，一小节瓤做头、一大截瓤做肚、四小截皮做腿，可以做小马。我们乐此不疲，发挥想象，用高粱杆创造了许多物件。高粱杆就相当于现在孩子玩的橡皮泥，如果没有了高粱杆，我们的童年会失去许多乐趣。

奶奶曾给我们讲过一个高粱杆划破人的手沾血后成精的故事。那高粱杆无人时会自己吟唱，十分吓人，最后被人们投入火中才不再作怪。

这个故事十分简单，但因为是我们经常玩的高粱杆为主角，让我们一度对高粱杆产生了阴影，玩的时候小心翼翼，特别怕划破我们的手沾血成精。

民间对鲜血有莫名的恐惧，有很多物件沾血作怪的故事。

这些充满奇幻色彩的故事，给我们的童年增添了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