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记忆:乡间的虫

作者: 青锋暮寒 | 来源:发表于2016-12-23 18:58 被阅读401次

    有关乡间地头的种种,已渐渐在忙碌纷乱的日子里离我远去。趁着遗忘还未赶上,将那一段记忆写下,用文字对抗永远都是胜者的时间。

    乡间的孩子,每天的生活都是与那些大人们看来毫不起眼的昆虫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他们可以为捉到一只会唱歌的蝈蝈欢呼雀跃,也同样会为一只已然到手却最终飞走的知了而痛哭流涕。

    那么现在,我就先从自己熟知的昆虫入手。

    蹬倒山

    蹬倒山。这是一种体型巨大,通体碧绿的蚱蜢,比较少见,也很难抓到。它的得名,是因为它粗壮多刺的后腿,可以将山蹬倒,虽是虚夸,但也足见它后腿蹬人的力度。与它相关的记忆是在一个午后,爷爷拿着一只拇指大小的蹬倒山来给我和弟弟玩,当时的他满脸欣喜,而我们那时年龄已经不小。在长辈看来,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蝈蝈

    蝈蝈。一种较为常见的昆虫,它的叫声是乡间一曲悦耳的歌,比声音虽大但毫无节奏的蝉鸣要好听上数百倍。它的体型比蹬倒山略小,慢慢由小长大,孩子们放暑假时正是它大展歌喉的演出时间,所以基本无事可干的孩子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捉蝈蝈。蝈蝈,会叫的是公的,母的身后拖着长长的刀,捉到身后长刀的蝈蝈,即便是颜色再碧绿纯正,孩子们也会弃之不要。它们多栖居在豆地田头或沟边棉槐(音)之上,要捉蝈蝈,首先要通过声音判断它大体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一下子捏住它的脖颈,这样它再怎么挣扎也逃脱不掉。当然,不会捉蝈蝈的孩子会去捏看上去最好捉的大腿,那样容易被蝈蝈咬到,最惨的是,有时蝈蝈为了自由会不惜断腿逃生,这便是一种罪过。捉住蝈蝈后放在笼中,塞上一截黄瓜根儿,悬挂在屋檐之上,在宁静悠闲的午后,聆听蝈蝈无忧的歌唱,然后安然入睡,人生的美好不过如此。开学,对贪玩的孩子来说无异于“末日降临”,所幸的是,秋假很快会在暑假结束后的一两个月间来临,在这收获的季节,欢快高歌大半个夏天的蝈蝈将迎来生命的终结。曾将一只濒死的蝈蝈放在阳台之上,年少的我一直认为蝈蝈的死亡是因为寒冷,所以希望蝈蝈在晒晒太阳暖和过来后便不会死去,可惜它还是慢慢静止不动,失望与悲伤将小小的我心间塞满。懂事后我才知道,生死循环,本来就不可更改。

    滋滋(音)

    蝉。家乡的蝉分为两种,一种是体型较大、叫声洪亮的知了,另一种体型只有知了一半大,叫声也低沉许多,我们叫它“滋滋”(音,学名寒蝉),它的颜色与树皮同色。这两种蝉在树上的位置也不同,知了高居枝头树梢,处事大方行事张扬,而滋滋则在树的下部安家,孩子们伸手就能抓到,要抓知了得用竹竿套上塑料袋。一大早,去地边捉刚蜕皮还不会飞的知了,倒是一件较为容易的事情。曾经听说吃刚蜕皮的知了对治疗父亲的病有帮助,捉知了便被赋予了另一种意义,当然,事后证实作用不大。

    梢母甲(音)

    梢母甲(音)。一种和蚱蜢相对应的虫,或者在分类上它也应属于蚱蜢。梢母甲的体型修长,长大后会飞,相对于漫山遍野到处可见的蚱蜢,它算是数量稀少的贵族。梢母甲属阴,如果蚱蜢属阳的话,它长得瘦瘦弱弱,像文静的大姑娘,而蚱蜢短小粗壮,俨然一毛躁小伙。捉到一只梢母甲,对一孩子来说也是值得夸耀的事,将它的头取下,放在火中烧烤,入口生香。秋收时节,露气渐重,将庄稼割倒,体型长到最大的梢母甲、蚂蚱四处纷飞。曾多次想起这个画面,让我觉得梢母甲带有收获的意味。

    我的家乡是昌北的一个小村庄,我的童年、少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我爱这片土地,爱这片土地上的花草树木、鸟兽鱼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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