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草样年华(1)

作者: 陳小魔 | 来源:发表于2015-09-23 00:49 被阅读132次

    筱,一个来自云南普洱偏远山区的女生,两个月大的时候妈妈因为受不了贫苦的日子跑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以至于她至今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不到三岁的时候,爸爸因为在外面做建筑小工,从施工手脚架上摔下来,死在了工地上。跟着爷爷奶奶呆在山上,一呆就是七年,身边的陪伴只有那群经常会跑丢了的牛群和爷爷奶奶的棍棒,每次牛群跑丢了回家就得挨上一顿狠揍。那两套打满了补丁的衣服,是山下叔叔家里的堂哥长个子没办法再穿,给她一穿又是好几年。

    就像个野孩子一样,在山上在田野中,到处都是她的游乐场。山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好奇的,反而是别人家果园里那些成熟的果子诱惑更大。果实成熟时,是她最开心的时刻,最开始的时候偷果子总会被抓住,然后换来的都是爷爷奶奶的一顿棍棒。每次被打之后,她都会自己一个人跑到草地上默默哭泣,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幻想着会有神仙下凡把她从这里带走。后来,被打怕了的她学乖了,每次把牛赶回圈里之后,就会一个人跑到果园外面,一等好几个小时,等着守园子的人熄灯睡着了,才蹑手蹑脚的爬到苹果树上吃个够。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爷爷奶奶的打骂,还有邻居们厌恶的眼神,让这个只有几岁大的孩子立志以后要做个有钱人。其实,那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钱是个什么东西。

    到了读小学的年纪,她被叔叔接到了山下的镇上,山下的世界,对她来说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新鲜。第一个晚上叔叔家里亮起的电灯泡,让她仿佛见到了光明,因为山上不通电,晚上只能靠煤油灯照明。上学的那一天,婶婶特意给她做了套新衣裳,换掉从山上穿下来的那一堆遮羞的破布。放学回家的时候,新衣服上却满是泥土和血迹。

    走在路上,大人们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这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让自己的小孩离她远一点。在学校里,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坐同桌,所以她自己一个人坐在了班里最后的位置。每到课余老师不在的时间,同学们都会跑到她面前一顿拳打脚踢。无论男女,班里的人,到最后几乎是学校里所有的同学,只要心里不爽就会去打她。一开始,她还会反抗一下,但反抗换来的却是更狠的挨揍。慢慢的,就麻木了,她也不反抗了就让你打,反正你打累了就会停手。三年的时间里,不知道挨了同龄人的多少次揍,也不知道读书到底是在读什么,连1到10的加减法都算不好。班主任到叔叔家里说,以后她都不用来上学了,一句话就像个灾星一样被赶出了学校。

    不用上学的日子,就不需要挨同学的揍,她就一个人呆在家里。在家里呆太久了,婶婶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讨厌她,一点点的小事就能换一顿揍,她也忘记了什么叫痛,也不会再哭泣。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流再多的眼泪,也不会有人心态和安慰她。被学校赶出来两个多月后,无奈的叔叔只能让爷爷奶奶把她又接回了山上。

    山上的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黑暗和单调,时间一天天过去,牛群卖了一批又换一批,而她也正在慢慢的长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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