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枫拾贰
回乡阁
下午两点半,我跟着妈妈的步伐来到了离家六里路外的农田。放眼望去,跃入眼帘的是一望无垠、碧绿的麦田,让我有一种置身世外桃源的错觉。瞧见远处麦田边几户农家的烟囱里飘出的白云烟,在袅袅炊烟的温馨映照下,越发地让我感叹,原来这就是乡下朴实、善良的农家精心呵护的田地,这也是田园生活里无忧也无虑的如梦如画的美诗,这更是常年窝在办公椅、坐到腿脚麻木的我嘴巴里的远方!
在这些数也数不清的田地里,自然也有我们家的农田。虽然手中零散的事情较多,但这并不影响我好好地为心底那一颗愧疚的心挽回些什么(闭上眼,大脑进入梦乡后,手指划拉出的两句话,没谁了)。
看到上面这一小段,我傻笑出了声,在梦里的我也在想着怎么去挽回曾经留下的那一份愧疚。
曾祖母,一位慈祥的、裹着小脚的老太太。我记事那会儿,她是家里第二个疼爱我的人,她和我爷爷都没有重难轻女的思想,比起我的曾祖父和奶奶,她和我的爷爷都视为我宝贝。
因为爷爷去世得早,曾祖母对我的疼爱更是加倍。她这样的做法总会引来我奶奶的不满: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衣服随便捡点穿穿得了。
每当曾祖母听到这些,都会反驳我的奶奶:丫头哪一点不好啦!丫头还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呢!再说了,你我不都是做女儿的嘛!说你封建,你还心慌,自家的孙女不疼,谁来疼!
每到这时候,我奶奶就会被我曾祖母数落的一地落花流水,让一旁的邻居听了都是阵阵的惬意。现在有时候回家,年迈的邻居奶奶们还直夸我曾祖母的好性格呢!
“前几年,那一片坟要整合成农田,村里的干部高举喇叭叫喊了几天,说要移坟得赶快。很多人家都将自己的坟牵到了远在十里之外的坟场,还有的人家直接把坟移到了自家的田地里。”我妈妈指着那一片郁郁葱葱的麦田,如果不说,谁也不知道那里曾经是一片荒芜、孤寂的坟头众多的墓地。
“那我曾祖母的坟,怎么回事?”我望着眼前的这一孤零零的坟头。
“因为一开始你曾祖母就葬在了自家的农田里,我们也没将她的坟移到坟场去,怕她孤单。”妈妈说着指了指与曾祖母有着一步之遥的曾祖父的坟头,“还有他,你曾祖父。”
我很奇怪,为什么曾祖父和曾祖母没有合葬在一起?
妈妈说,这是我曾祖母的遗愿,她不希望死后离曾祖父太近,她想与曾祖父保留一些距离。
“距离产生美?”我脱口而出。
“或许吧!你曾祖母的思想还是挺赶潮流的。”妈妈说着,目光里还带着一丢丢羡慕的目光。
我小时候,曾和曾祖母许下一个诺言:曾祖母,等我长大了,我要把这世上最柔软的一条裹脚布送给你。
小时候,我常看到曾祖母裹脚。她往小板凳上那么一坐就是好一会,为的就是将脚上的裹脚布裹得好看一些。充满好奇心的我,蹲在曾祖母的跟前看了好半天,怀揣着很多的疑问:曾祖母,你的脚怎么这么小?你的脚都裹得变形了,你疼么?我也可以跟你一样裹脚吗?
她一脸的认真: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可以裹脚,你要长个大脚,将来走路才能更稳、更实!我这是以前留下的习俗,不裹不行的。我从小裹脚到大,皮厚实了不疼的。
我伸看去摸了摸她手里的裹脚布,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生硬,硌得手疼。
我歪着脑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撒着娇:曾祖母,等我长大了,我给你买这世上最柔软、最漂亮的裹脚布给你,好不好?
曾祖母听我这番说道,她停下了刚缠到一半的裹脚动作,抬头朝我眯了眯眼睛,抬手在我的小脸蛋上捏了捏:唉哟,咱们的小白真乖,长大了,知道心疼曾祖母喽!不错,曾祖母没疼错你这个小宝贝。
“好啦!过去的事就别去想太多,你曾祖母知道你有这片心就好啦!”妈妈瞧出了我的难过。
“下次回来,我一定要为曾祖母带回来一条这世上最柔软的裹脚步。”
“好好好,都听你的。”妈妈劝说着我,“跪下,给你曾祖母磕头,烧点纸线给她,也好让她在那里多买几条好一点的裹脚布,多买几把梳子。”
纸钱在我的手中一张一张地燃烧了起来,伴着麦田里的清香,伴着麦穗上飞舞的花粉静静地将我的思念与愧疚带到了那一个世界,那个有曾祖母的世界。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训练营第 193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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