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芒耀的油画世界》连载8
【回顾:(二)解放前后的上海画坛】
有人说,幸运莫如徐芒耀,生长在上海有如此之多的名家大家,其中不乏大师的杏林之中,近水楼台先得月,拜师求学,光这一条就拥有先天优势。说是徐芒耀的幸运,就在于一颗种子,落在了肥沃的艺术土壤里,似乎生来就是为艺术而生,为艺术而长。如果不是出生在上海,就没有现在的徐芒耀,就算有,也不会是画油画的徐芒耀。
爱屋及乌,由地及人。那个年代在上海出生的千千万万人中,如今扬名中国油画画坛的徐芒耀,以独树一帜的现代写实令世人瞩目。是什么成就了徐芒耀?上海因素占了多大比重?与上海画坛有多少关联度?一个是西方油画,一个是中国国画,其受传统的影响和传承究竟有多大?等等,通过徐芒耀学习绘画的足迹,或许可以找到和上海画坛之间存在某种联系的可能性。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什么样的土地长什么样的庄稼。这就像没有上海,就没有“海上画派”,就没有“海上画派”在中国绘画史上的地位一样,因为这一切都与它所处的上海这座城市有直接的关系,以至于能够发展到与它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地位相匹配。
正是由于上海的开埠,才孕育起“海上画派”;正是由于开埠后上海的光怪陆离,才造就了“海上画派”的千姿百态;正是由于上海的现代工业化和现代商业化,才锤炼了“海上画派”在商品经济风浪中搏击的本领。上海为画家提供了生存甚至是致富的条件,画家们因此远悦近来。
上海的魅力,不只是具有强大的吸引力,还有超强的改造功能。现代大都市审美的复杂性,对来上海发展的江浙籍画家,是极大的考验。上海有新兴的资本家,有巨商大贾,有洋行的买办,有作寓公的旧官僚,有新型的知识分子,有家产殷实的工商地主等等,他们是买方,画家的衣食父母。中外、新旧的审美,各阶层不等的审美,构成了复杂的买方主张。他们的兴趣,他们的审美需求,决定画家画什么,怎样画,为此参差不齐的审美需求,成就了“海上画派”可雅可俗、可文可俚,雅俗结合,文俚结合的应付能力。同时在形象、色彩、构图等方面也出现了新的探索。
要说徐芒耀当年和上海画坛有某种联系之处,如果撇开一个油画一个国画的截然不同的艺术类别,单看所画的内容,上海画坛历来钟情人物,而徐芒耀也爱画人物和肖像,这倒有一点相似之处。但要说之间有某种直接的关联,还是较为勉强,缺乏应有的实证。
上海画坛历来有一句谚语:“金脸、银花、要饭山水”。很形象地道出了上海卖画的实际情况,即人物画最受欢迎,花鸟其次,画山水既费工又少买客,多为文人画家作孤芳自赏,与市场无关,若以市场的角度来看,则只能称为要饭的了。纵观同治、光绪及民国初年的上海画坛,人物画最是强势,任熊、任薰、任颐就足称辉煌了,他们挟持家乡前辈陈洪绶的威力,将“海上画派”的人物画推上了高峰,可以说至今还无人出其右。另外,钱慧安、倪田、黄山寿、胡璋等均擅长人物画。费工费时的肖像画,和写意画相比,既缺乏洒脱的挥写情调和情感宣泄的途径,无法有一吐垒块的痛快,又无从发挥自己的审美志趣。并且,在画坛立足、立名、立威的几率极小。除了为朋友,为社交,为经济,为显示绘画的写实实力外,那就是不忍心放弃多年苦练出来的成果。从最初在上海以谋生计的画家群,发展成一个生机勃勃、活力四射的庞大画派——“海上画派”;从最初迁就、讨好买方,到用自己的独特、鲜明的艺术改变了买方,使买方心悦诚服地接受画家的审美。正是一批具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和独特的创作方法,并以此声名卓著的大画家,促成了这一结果。但大多屈从买方,必须按买方的要求去创作,这是画家们的无奈之举,或许未尝不是为生存也为艺术的策略。
而徐芒耀爱画人物和肖像,并以此立足中国油画之林,这中间有一个漫长的曲折的过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徐芒耀在最终走向油画道路之前,和中国其他孩子一样,很小就受到了良好的艺术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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