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随着季云去了土地庙,陈真武看了看睡姿各异的兄弟果断捂脸,偷偷去瞄顾清的脸色,‘听说沉洪剑顾清性格多变且暴躁,人好像还有点小毛病,看到不整齐的东西就会暴走,现在看来应该还好吧’,季云一手握着剑,一只手斜靠在顾清的肩膀,挠着自己的下巴坏笑的说“小庙简陋,顾兄,你应该适应的了吧。”顾清撇他一眼,转头又瞪了陈武真一眼,就抬脚走进去看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坐下闭目。季云拽了拽被顾清瞪的魂飞九天的陈武真,陈武真回过神就季云已经走到了顾清周围也坐下开始闭眼休息。陈武真看着两大高手并排而眠,也就不蹦跶了,老老实实的找个地方窝着。
季云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活动了一下手腕,转身看了看顾清休息的地方,已经没人了。季云拿了自己的剑避开正在熟睡的众人,天刚刚破晓,还有些黑夜的影子,季云往前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了三更天就起来练剑的顾清,剑法如笔走游龙有张有弛,一剑去,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一剑回,如兵法迂回之明用。季云忍不住拍拍手掌“好。”顾清将剑收尾,眼中的凌厉也散去不少,看着季云抱着剑,“你也练剑?”“不不不,我只是出来转转,凑巧遇上了顾兄练剑。”顾清沉默的看着他,显然不相信季云的话,季云看着他这幅模样只能心里翻个白眼,朝着顾清无奈道“对对对,我就是来偷艺的,行了吧?”顾清也知自己有点过,心平气和的说“不必妄自菲薄,你师出剑仙大师,我承认你的实力。”“顾兄,我其实挺好奇的,是什么支持你这么久还这么孜孜不倦的找我比剑呢?”季云看着顾清的眼睛问出了这个一直滋扰他两年的问题,顾清几乎每一年就要来找他比试个三四次。还一次比一次找得勤快,顾清坐到一棵倒了的树干上,许久才开口,“持剑者,当不停打破自我,创造新层次,再继续打破。”季云听着这奇葩的理由忍不住笑出声,顾清看着笑的夸张的季云,恼火道“你笑什么?”季云笑的肚子疼,许久才捂着肚子憋着笑问“这话谁告诉你的?噗哈哈”顾清脸黑的能滴出墨来,顾清很想非常想拔剑劈死季云他丫的,怒火中烧道“能不能尊重下我?”季云这才勘勘止住笑,还是可以看得出季云在很努力的憋笑,“你这话是你师傅说的吧?噗,咳,这个,不是我不尊重你,而是,你这话真的太搞笑了。”顾清看着季云问“好笑什么?”“你看,按照你和你师傅这个想法是不是到八十岁还要去到处找人挑战?那你觉得这个江湖要是都是这种想法,是不是每个练剑的人都要一直找人挑战?挑战是会见血的。”顾清听着季云的话也挺有道理,问“挑战不是一般都会见血吗?”季云捂了把脸,才继续说“那见血是不是就可能死人?一个人死了要是他家里有妻儿呢?有父兄呢?这是不是就算杀了一家人?我们都在江湖上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到处跟人结仇才叫进步?”季云说的有点激动,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和你一样感同身受。顾清沉默着,许久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学剑术?”季云没在抬头看他“保命”“为什么?” 许久,季云呼出一口气“因为仇家追杀”季云坐在树干的那一头,拿小树枝戳着地面“我还没学剑之前,我家里是做屠户的,但是在我爹做屠户之前,我爷爷是一个刀客,他年轻也喜欢到处挑战人,直到遇到了我奶奶,可是我爷爷杀了不少高手,也得罪了不少人,知道我爷爷和奶奶成婚,那些人就大杀婚礼,其实那个时候我爷爷已经不拿刀,都准备和我奶奶隐居于江湖了,可还是很多人追杀他们,我爷爷只能单刀赴死,留了我奶奶一个人,我奶奶一个人拉扯大我爹爹,之后我奶奶也在爹娘也生下我之后一个人自刎,我爹娘原本以为只是一代人的恩怨,谁料那些人要我家三代偿还,所以,我拿起剑,是为了自保。”顾清还想在说什么,季云直接起身“不早了,陈大哥应该他们应该醒了。”顾清看着季云的背影,发现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也起身离去。
陈武真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二人,好奇的问“你俩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都没发现?”季云斜他一眼“你打呼噜的时候。”
一行人来到了昨天晚上到的城门口,看着许许多多的百姓个个面露喜色,这时候小萝卜头首先提议“我们先进城去吃点早点吧。”季云没反对,顾清则一直都不说话,这样一行人就又去了一家早点铺子,季云要了一份粥,顾清要了一份面,其他的各色早点都有,季云好奇的看着顾清一点点的将辣椒面儿挑出来,季云喝了一口自己的粥问顾清“顾大侠哪里人?”,顾清头也不转“幽州”“幽州不是都能吃辣吗?”“并不是所有幽州人都能吃辣”季云看着顾清语重心长的奥了一句。
陈武真一个人去交镖,季云和顾清跟着陈武真一起护送,其他人还是留在客栈。
季云看了看眼前的朱红大门,看了看顾清,“你家,你不回去看看?”顾清靠在门口的石狮子后,依旧沉默,“那你会回你师傅的大庄子里看看吗?”季云也靠在另一只石狮子后靠着不说话。
陈武真走进顾将军府里头就被带到了一个演武场,陈武真看着中间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演示一套枪法给旁边的三个小伙子看,顾醇征战沙场几十年,自然看到了陈武真,“好了,你们三个继续练,等一下走不过十招就全
刷马圈,正好马圈的人暂时告了假。”说完就朝着陈武真走去。
“顾将军”“不必多礼,请移步书房。”之后二人走进了顾醇的书房。
“这是武宁王交给您的”陈武真双手呈上一封信,,顾醇看了一眼眼神更凝重了,半晌才开口“陈壮士,我拖你给一封信回京都给首辅扬大人,事出紧急,还请壮士不要推脱。”陈武真也行了一礼,“在下还有一事想请将军写封信给首辅大人。”“你说的可是中东部区域的旱灾?”“正是”“嗯,武宁王确是在信中提到朝中有奸佞小人。”“多谢王爷,将军体恤百姓生死。”“不必,你只需要在四天之内送到首辅大人手中,切记,一定要亲手交到首辅大人手中,决不可转手他人。”
陈武真告辞了将军府的管家,陈武真走下台阶,站在石狮子前,看着两旁空荡荡的街道,摸摸后脑勺,这自己才进去没多久,这季云和顾清哪去了?季云看着陈武真这幅憨憨的样子轻咳了一声,陈武真转头看着身后的两人,一人蹲一只石狮子,这是在守门呢,“我还以为你俩走了,我们现在去京都吧。”季云嗯了一声,顾清也点了点头,三人便快速的离开了空荡的将军府门前。
陈武真几人回到客栈,“我现在是想先让兄弟们去江东城去,那儿自由些,我再一个人去京都。”季云转着杯子说“正好我闲来无事,就一同去见识见识京都的繁荣,顾兄,要一起吗?”“嗯”季云一拍桌子,然后温声道“那就这样决定了。骑快马大概两三天,顾兄觉得如何?”顾清“嗯”季云脸都笑僵了,实在忍不住问“顾兄,请问,是季某人得罪你了吗?”“没有”“那为什么你话少的可怜脸还摊呢?”顾清斜他一眼刀,季云“.....”。坐在旁边瑟瑟发抖的陈武真“.....”。
第二天一早三人前往租马的驿站,季云不是很能挑马,还是顾清给三人各挑了一匹马。
三人一路上不停的跑,马到了一个驿站就换一匹,日夜兼程,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第三天清早赶到了京都。
陈武真东看西瞧,季云提议,先去找到首辅大人家,几人循着信上的地址找到了首辅大人家,陈武真上前叩门“扬大人在家吗?”一会开了一丝门缝,一个小童出来,“不知找我家大人何事?”“噢,是这样的,我们有急事找扬大人。”“大人不在。”“可是今天不是大人休沐吗?”“天天来找大人有急事的人都那么多,哪通报的过来?”说着要关门,季云上去推住门,“顾小将军今日拜访。还请通报。”那小童看着顾清身上的玉佩,“请各位先到客厅用茶。”将三人引致客厅这才行了个礼跑去通报了,顾清看着那小童跑远了立刻一手肘撞在季云的胸前,季云嗷了一声,立刻职责他的行为“顾兄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不能随便动手打人啊。”顾清瞪他一眼“我打的是人渣。”“哎哎哎,怎么说话呢,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不是”“......”季云转了一圈客厅,在一把檀木椅子坐下,“季大侠”陈武真小声的问季云“顾大侠真的是顾小将军?”季云把玩着沉雪的剑穗,漫不经心的开口“假的”“?”陈武真真的想吐血了。
“顾贤侄来了。”一道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杨世伯好。”“扬大人好”顾清依旧向季云发射眼刀子。
陈武真等顾清和扬大人寒暄完才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扬大人,在下受顾老将军所托送信。”扬之义接过陈武真手上的那封信,当着几人的面看完了,“嗯,我知道了,多谢壮士,不如在这里住下,体验一下京都的风土人情?”三人自然不能拒绝。
三人住在同一个院子,左边是顾清的房间,中间是陈武真是中间那一间,右边的是季云的。
顾清和季云坐在同一个院子同一个石桌,面对面相觑,“你为什么一路上都没练过剑?”季云手敲着杯子,“因为我天下无敌”‘我练得时候你又不在’,顾清“......”。
三人在扬之义的府上住了两天,第三天扬之义下朝回来之后直奔三人的院子,顾清还在和季云比试拳脚,“各位壮士,杨某现下有要紧事需要你们帮忙,事关更朝换代。”扬之义一脸凝重,几人自然也没了玩心。
“是这样的,当今圣上被下毒,但是此毒乃是来自江湖。”顾清和季云想看“那,圣上知道吗?”“圣上也是才知道的,我今日进宫就是为了圣上验毒,这是毒物,有人将毒混进了茶叶和陛下平日用的熏香里,单用无事,放到一起就是慢性毒,且这毒有些时日了。”说着把一个小帕子放在石桌之上,陈真武问“那大人可是要我等找来神医?”“不错,只是,那位神医不好请。”陈武真热血沸腾的说“国君有难,我等自当尽力而为。还请大人示下。”“嗯,圣上让我去请城郊铃庄上的那位庄主人,你们一同去吧,毕竟那位神医也是江湖人。”季云低着眼若有所思,手里转着的茶杯暴露他在思考。
几人坐上马车就去了铃庄。
铃庄看起来就像一个花圆,最外面的是墙,墙外边是十步挂了一个风铃,里面一片花海,中心是一座水池,水池上方还有一个水车,水池对面是一座木屋,木屋前种了一排木桩,没错,是的,木桩。季云突然对这个庄子的主人好奇起来了,能一个人在偌大的城郊该这么大一个庄子,还鲜为人知,着实有趣。
“下官扬之义,求见神医姑娘。”扬之义态度诚恳,不一会里面出来一个小丫头“你们是一起的吗?”“是的,神医姑娘在吗?”“你们要找就去那边找,她现在应该在那边挑水。”“多谢告知。”“不谢。”那丫头又回到了木屋里面。陈武真和几人分头去找,找到了就回带到这里汇合。
顾清负责找西边,顾清一排一排的找去,突然看到了一片白绿色的衣角露在地上,顾清轻点脚尖跳过去就看到半个身子的人,上半部分好像在花丛里面,应该是在抓什么东西,楚方方看着手心的小猫,这才发现自己钻到了花从地上,于是往回退,楚方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靛青色的衣服手上抱着剑的家伙,“你,你是谁?”顾清看着抱着白猫的清丽女子,突然双手抱拳“阁下可是铃庄主人?”楚方方坏笑着说“噢?你是来找庄主的啊?”“正是。”“嗯,她不在。”顾清看着她“那怎么样她才在?”“怎么样都不在。”楚方方还俏皮的竖起食指比了个不的手势。
季云和扬之义都没找到,陈武真也没有找到,不一会他们就看到顾清扛着一个女孩子走过来,季云颤巍巍的勾了勾嘴角,‘还真暴力’。
顾清走近了就将楚方方从肩上拎到了地上,刚刚楚方方说腿疼回不去,要顾清想一个办法不碰腰不碰腿就能把她送回来就给他办一件事,结果顾清一把扛起就走了。现在楚方方还是懵的,扬大人急的额角冒汗,“神医姑娘?”“嗯?”扬之义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楚方方硬生生打断“什么也别说说“对不住了兄弟。”季云边跑边问“你怎么惹的?”“她说腿疼回不来,不能碰她腰碰她腿我就只能把她甩到我肩上,你能不能跑慢点,我要吐了。”季云脸黑的像锅底。之后楚方方又提出要顾清给她自己当一个月的药人。顾清又被扬之义坑了。整了扬之义一行人三天,楚方方才跟着去了皇宫。
陈武真等人在杨之义的府上待到陛下下旨处理一些大官,之后扬之义被安排去赈灾。
扬之义坐在马车里面看着书,陈真武和季云一路护送。季云一想到顾清身上被扎满针然后被楚方方一路拖回了铃庄就想笑。
路上遇到大多是流民,被安抚了之后都跟着返乡,随后的四个月,中部地区的百姓按照扬之义的命令挖了一条通往南满城的沟渠,虽然耗时久但是可以缓解南边多水中东没有水的状况。
“陈大哥,杨大哥,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来日江湖再见。”季云扬着马鞭扬起地上一阵尘土,前方风沙漫漫。
季云牵着马悠闲的走在山林小道上,一身黑色短打,戴着一个斗笠,手上依旧握着沉雪,突然后面杀来一人,“季云,我是剑客榜上的地五名焯水剑梁复飞,特来挑战。”季云暗骂 ‘他娘的,好不容易送走上一个,现在又来一个。’一刻钟之后,梁复飞趴在地上再也飞不起来,季云坐在树杈上优哉游哉的喝着水,‘光玩儿轻功我都碾压你’,梁复飞朝着季云竖起一个大拇指‘剑榜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厉害。’
剑客就是这样,有时像陈大哥一样为了生计要马不停蹄的东张西跑,然后顺便再曲线救下国,有的时候又会想像杨大哥一样安定下来,但是这样又觉得不够自由,可能江湖就是太自由了吧,但是江湖也不是这么好混的,还要经常应付一些‘挑战’,就像顾清和梁复飞,但还是有的时候会想像爷爷奶奶一样,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然后为了自己喜欢的人退隐于江湖,安定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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