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不是恨晚,便是恨早。 ——张爱玲
文/林小瓜
01
国庆假期最后那一天,赶上返程高峰,人群汹汹,我不出所料被堵在了路上。
从透明车窗往外看出去,天已经黑下来了,路灯发出的橘色光芒散下来,心里平白无故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对面坐了一位俊朗英气的年轻小哥,留着齐整利索的板寸,眼神清亮。这双眉眼我不曾见过的,却有几分吊诡的熟悉感。
他为人极热心,搬上搬下四处帮忙,又有点话痨,坐在我对面碎碎念个没完,一直在吐槽火车怎么还不开走。
外面夜气微凉,似乎还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并不好。倒是应和了那句,“不知何处雨,已觉此间凉”。
于是在这样的时刻,格外怀念那些清澈干净的好天气,天空有大束阳光明晃晃地刺下来,直接又透亮,照着整个世界都漂浮起来。
我想到这些有些失神,他却突然抬眼,语气轻松地开口,“嘿,有没有人说过你像林依晨,很可爱。”
算是蛮直接的夸赞,哪怕只是客气,我也很开心,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窥视着这个萍水相逢陌生人,后知后觉这样有些不礼貌。
而他潇洒脱去外套,白衬衫映着灯光,分外磊落。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啊呀好看的小哥哥又不多的,不多看几眼岂不是亏本生意。
那个,真的是因为这样吧?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也。
02
四周都晦暗,广播里放着一首粤语老歌,只有车厢顶部开了灯,光线迷离。
在人声嘈杂充满烟火气的拥挤车厢里,我偷瞄一眼对面那双漆黑漂亮的眸子,隐约有种心动的感觉,像是心里突然炸开了一朵小烟花,噼里啪啦地响着,不够绚烂,但是胜在惊喜。
脑海里倏忽蹦出这么一句: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说起来,最近这几年,看着身边的中二病美少女们毫不掩饰的喜欢着荧幕上那些漂亮的男孩子,我虽然表面上没有丝毫表露,心里却是轻蔑于这种肤浅的。
一直以来在我眼里,那些有才华的男孩子才最有魅力的。
至于皮囊好坏,反正不管曾经有多饱满花漾,历久之后都逃不过衰老与风干,自然要排到后面去。
想想民国那些多才多艺的男神们,研究量子力学的人竟然还会写抒情诗,做细胞遗传的人烧的一手好菜,搞建筑的人也精通古典音乐。他们够理性又兼具那么些感性,果真相当性感。
我想起那时候比赛结束,他笑眯眯昂着脸,两眼亮晶晶的盯着我说,嗯,丫头你特棒。
03
可是我们得承认呐,这世界上好看的皮囊,其实不太多,至少永远不可能人手一副。
所谓天生丽质,即便是美人迟暮这样的词汇,也仅属于一小部分人,属于被上帝眷顾、老天爷赏饭吃的那一拨。
多少人凭一张脸就有颠倒众生的本事,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一身足够明艳动人的皮相,绝不会是聊胜于无,却常常是无往不胜。
后来他挽着另一双臂,身旁乖巧依偎着的那个女孩,天真如画,我见犹怜。
人是喜欢回望的生物,经年以后想起过往种种,心里的一个角落还是细微地疼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么一瞬。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因为啊,人本质上也是善于忘怀的,老话怎么讲的来着,划重点:人间别久不成悲。
过去的事大概真的是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被提及时我也就是那么,浅浅一疼。
尽管,感情到最后都撇不开成王败寇,没那么多好听的理由和故事,我剪掉的头发烧过的日记,都是沉默里不问明天的孤勇。
可命运和生活自有其深沉之处,而爱恨都是太强烈的情绪,纠结过分,便会折损寿命。
时间是真的走过了,时光亦不停流逝,此间彼此匆匆成长,有太多风景一路倒退而去,早已来不及再同看。
深情与怨恨耗尽,他日重逢,剩一半轻蔑,一半含笑,如此甚好甚好。
04
下车出来,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带着雨水浸泡过潮湿的泥土味道。偶尔有风吹来,不是很大,虽然有些凉,但凛冽的纯粹蛮招人喜欢。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疲惫不堪的旅程结束,再一次踏在这座城市真实的土地上,鞋跟踩着坚硬的路面“嗒嗒”作响,感觉奇特。
我们也许天生淡漠,也许生来坚强,谁知道呢。
门口水果摊前面围着三五顾客,挑挑拣拣完毕,守摊的大娘手脚麻利,装袋算钱。刚出炉的手抓饼喷香诱人,加了煎蛋和大鸡柳,热气腾腾举在手中咬一口,美食当前,且吃且珍惜。
人间每寄千般愿,天帝难平万种愁。
再借我一腔热血与孤勇吧,去他的风花雪月爱与愁,人间失格。
我是林小瓜,祝你从此幸福,也祝你枯萎可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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