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

作者: 7341d07fa59b | 来源:发表于2018-11-24 20:06 被阅读21次

      我叫黄药师,我是一个骄傲的人,因为只有骄傲才会看到很多人看不见的东西。就像一个人站在高处,能看见更好更多的风光。

      但是一个即便再骄傲的人也会有低头的时候,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叫王重阳的道士,他让我体会到了失败的滋味。

      临走时,我发现他很可怜,浑身散发着孤独的味道,因为他没有对手,一个武者没有对手那是最可怕的。

      而我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打败他,我并不是想成为天下第一,只是想打败他而已。

      问世间,有几多高峰?

      后来,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遍地是沙子,荒芜人烟,可稀奇的是那里竟然有间客栈,我不记得那间客栈的名字,只记得客栈里有一个人。

      他叫欧阳锋,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与世隔绝的孤独。

      很多时候,他总是看着西方,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这样做?一个人总做一件重复的事,那必定是有原因的。

      我问他,夕阳很美,可也不用早上也望着西方吧。

      他轻声说,那里有一个地方叫白驼山,那里住着一个女子。他没有告诉我那个女子的名字,我猜想着她定然是个美貌绝伦的人。

      否则像他这么骄傲的人在望着西方时,眼神温和而柔情呢,他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很多年后,他有个很响亮的名字,叫西毒。

      没过几个月,我离开那间客栈,记得离开的时候,我和欧阳锋打了一场,不分伯仲,落日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直到天际的一头。

      那日,他喝醉了,趴在布满沙子的桌上,因为沙漠风大,总会有很多沙子吹进客栈,他口中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一个女子的闺名,我想估计就是他爱的人吧。

      我曾试着问他,既然你爱他,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他摇了摇头,眼神空洞,像个受伤的孩子。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

      他对着烛火自言自语,如痴如狂,忽而大笑,忽而痛哭。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我猜他一定是被人伤得很深,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初七日,谷雨,潜龙在渊。

      我来到了江南,雨滴落在青色的石板上,我踩着青色的石板顺着台阶而下。

      我遇到一个落魄的人,他说他叫洪七,是个很有趣的人。每次吃饱后,躺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睡一觉。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谋一份生路,好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他说,我这样不舒服吗,有吃有喝还有睡。

      我不理解,或许我这一辈子也无法体会到他那种境界吧。

      但是他过得很快乐,每天迎着初升的朝阳,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泛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他是真的快乐,因为那种笑容绝不是动一动脸上的肌肉就可以绽放的。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快乐呢?

      他笑了笑,望着檐角上的天,为什么不快乐呢?

      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我心里没有答案。

      总之,他那春风般的笑容总让我想起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因为小孩子的笑容是最真诚,也是最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也无须用虚伪的面具伪装自己。

      那个小孩,或许是你,或许是我,也或许是他,可谁能一直保持呢?我在想,恐怕也只有他吧,一个叫洪七的男子。

      一个月后,洪七走了,他说他要去干一番大事,惊天地泣鬼神的那种。

      我问,你既然过得这么快乐,为什么要放弃快乐的生活。

      他看了一眼檐下的乞丐,说,人不能自私,不能只为自己活着,有些事要有人去做,如果你不去做,我也不去做,那谁去做呢?

    我一下子陷入沉思,我发现原来一直不了解他,直到现在。

      我记得他走的那天,天上下着雨,雨滴打在青色的石板上,这和我来江南的时候一般无二。

      第二日,我也走了,因为我少了一个喝酒的知己。

      很多年后,我在江湖上听到一个很响亮的名字,他姓洪单名一个七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洪七,据说他耍了一手好的掌法,好像叫什么降龙十八掌。

      泛舟游湖于江渚,弄月飞花于长亭,我去一个遍地都是茶花的地方,那里是大理,气候很舒适。

      在那里我遇见一个王,可我发现他并不快乐。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拥有天下的王也会忧愁?

      后来,他告诉我,因为他做了一件错事,他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后来,他又说他杀了一个人。

      我笑着说,杀人很正常,人在江湖,江湖就有杀戮,有杀戮就会有两种结果,杀与被杀。

      他捂着头狠狠撞击着玉桌,鲜血染红白色的玉桌,像红色的罂粟花妖冶而慑人。

      他,是个孩子啊!他哭泣道。

      我不知道怎么开解他,我也自问没那本事。如果一个人想走出来,就看他自己如何迈开第一步,所以他救不如自救。

      既然言语解决不了的事,那就用酒吧。所以我来的时候带了一坛酒,那晚,我喝了很多,可他滴酒未沾,而是看了一夜的佛像。

      我笑着问,为何不喝一杯呢,或许你就忘记痛哭。

      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自欺欺人,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一辈子也改不了。

      我从未见过这么顽固的人,但是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因为我想不出反驳他的话。

      几年后,我知道他出家了,至于为什么,估计是那个孩子的缘故吧。他法号一灯,世人尊称一灯大师

      再后来,我去了一个小岛,岛上遍地是桃花,我就把它取名为桃花岛。几年后,江湖有一个叫东邪的人,我在想那人说得就是我吧!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这是很多人对我的评论,很多人称我为东邪。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称为邪,我也不关心,不在意。如果一个人总在意别人眼光,那么那样活着多累啊!

      有人说,我行事出人意表,不按常理出牌,为事之邪。

      我笑了笑,殊不知,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果有人能猜出你下一步做什么,或者是你的想法,那有什么意思呢?

    有人说,我为人放肆桀骜,不遵礼仪法纪,视三纲为俗物,觉五常亦浮云。处人为邪。

      如果流言蜚语光靠辩解就可以消弭的话,我估计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流言吧。

      我越是沉默,江湖上的人越是这样认为,久而久之,东邪的大名在江湖传来了,就像落石击打着平静的湖面,荡开的涟漪蔓延开来。

      有时候,我望着皓月当空,想起了三个人,一个叫欧阳锋的人,一个叫洪七的乞丐,还有一个叫段智兴的王。

      至于为什么呢,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因为大家是同一类人吧,或许不是。

      寒暑则往来,花开而花落,我在桃花岛也呆了好几年,我发现自己的武艺精进了不少,有种登堂入室的感觉。于是,我想离开桃花岛,因为岛上没有一个可以我出手的人。

      翌日,我岛上结竹筏,因为我决定离开。

      第二日,继续结竹筏。

      第三日,雨,结庐饮茶。

      第四日,小雨,挑灯吹花落闲子。

      第五日,大雨,易经而握。

      第六日,暴雨狂注,按箫而和之。

      ……

      第十日,晴,结竹筏。

    第十一日,晴,微风。我乘着竹筏离开桃花岛,因为我要去找一些人。

      再次来到大漠,我发现那间客栈破旧不堪,风沙铺满在整个客栈里,我轻轻推开木门,空气弥漫着灰尘的气息,客栈空无一人。

      我知道,他走了。我知道他去了哪个地方,那是一个叫白驼山的地方。我不确定他是否能够得到那个女子,不过多年后他带着一个翩翩少年来桃花岛拜访我的时候,我似乎懂了。

      那个明明和他十分相像的少年却叫他叔叔,而他目光却蕴含着温和的眼神,我知道那分明是一个慈父看自己孩子的眼神。

      既然他不说,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我又何苦揭人家那道伤疤呢。

      佛家有云:不可说,不可问。想必就是如此吧。

      离开了沙漠,我去了北方,在一个昏暗的角落看见了一个熟人。时令寒冬,他衣衫褴褛,躺在冰冷的地上瑟瑟发抖,身上披着早已破破烂烂的一块麻布,麻布上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和密密麻麻的油渍。

      他是洪七,那个爱笑的人。我向他走去,递给他一个热腾腾的馒头。

      他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 值得吗?”我打破了沉默。

    “不值得吗?”他笑了笑。

      “你还是老样子。”他露出雪白的牙齿。

      我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变了。”

      “变了吗?

      “没变吗?”

      洪七仰天大笑,摇了摇头:“本以为你与其他人不同,看来是我看错了。”说着,他拖着麻布离开了,麻布是他唯一的家当。

      我站在久久不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变了吗?”

      “变了!”

      “没变!”

      我的内心在问着自己。

      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都没变,因为他的心一直如初衷。那时我处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而他早已踏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领域了。

      再后来,我翻阅佛经,看见了一句话,有过痛苦,方知众生皆苦。我才知道为什么他会做乞丐,为什么过着那样的生活。

    多年以后,他成为了乞丐的皇帝,翠绿竹杖,芒鞋胜马游江湖,很多人敬佩他,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而是仁者无敌!

    金兵挥军直下,宋军节节溃败,我离开了北方,打马南下。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路途一片狼藉,哀鸿遍野。

      我去了大理,因为我想看看那个人。当我来到富丽堂皇的宫殿时,坐在龙椅上不再是他,而是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眉宇间依稀有他的痕迹。我知道他始终没有放下那件事,还耿耿于怀。

      天龙寺,古刹庄严而沉重,叶子洒落在地,有一位僧人在默默地扫着。

    我走过去问:“大师,这里可有一个叫段智兴的人?”因为我知道他除了这个地方,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那名僧人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没有,这里只有一个叫一灯的僧人。”

    “你,还是放不下?”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本就无一物,何来放与不放。”他双十手合十道。

    “那你为何如此?”

    他沉默了,抬起扫帚轻轻地扫着落叶,像一个平凡的僧人。

    我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他并没有放下,因为他扫得很慢,我在想他定然是在想那件事,那件令他终身难忘的事。

    第二日,我带来了一壶酒,邀他对酌。

    他拒绝了,佛门清地,弗染酒色。

    他还是那么执着,我本以为时间能改变一切,但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我喝着酒,他扫着落叶。我在槛外,他在槛内,我不言,他不语。

    几天后,我离开大理。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但会一直走,因为我不能停下。

    一年后,我遇见一个叫阿蘅的女子,她很漂亮,也很有才情,一见而倾心。

    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我才知道为什么欧阳锋会天天望着西方。佛典有云: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我想就是后四种吧!

    我曾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眉眼弯弯:“我不知道。”

    “那还跟?”

    “因为...”

    “什么?”

    “情不之所以一往而深!”她笑了笑。

    ...

    后来,她成为了我的妻子,再后来她为了默背《九阴真经》心力交瘁而死,留下一个女儿,取名一个“蓉”字。每次看见古灵精怪的蓉儿,我总会想起阿蘅,按箫引动而潮生,挥剑斩灭落桃花。

    世界这么大,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永远找不到。

    我不知道。

    最后,我回到桃花岛,自居一岛,桃花岛岛主,外号东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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