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简直是井喷的速度,一下子胃里翻江倒海,又吐了。
确实是太累了,从拍婚纱到装修房子买家具,都是莲花工作之余一手操办的。石头家里出了首付,装修和买家具的钱都是莲花爸爸出的。
另外还给女儿陪嫁了一辆20多万的车,做父亲的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之外,并没有什么要求。
请客的仪式上,当父亲把女儿的手交到石头手里的时候,禁不住老泪纵横,“莲花是我的宝贝女儿,从小没有让她受委屈。今后就交给你了,石头,希望你好好爱她。”“爸爸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莲花的,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石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如今看来,只要听她们家里的安排,没有自己自由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莲花苦笑着,为自己的单纯和幼稚感到深深的悲哀。是太累了,莲花也不再拒绝石头的搀扶,回了家,簌簌口,倒头就睡。
朦朦胧胧中,听到葛婶粗大的嗓门扯开了叫喊,“真是大小姐啊,就张罗着吃一次饭,饭还都是酒店里买的高价饭,这就累倒了。是纸糊的吗?哼,不用说咱娘俩,就是雨儿小时候也没有这么娇弱。这是娶个媳妇回来,还是找个奶奶伺候啊。”石头压低了嗓子说什么,莲花晕晕乎乎地实在听不出来,也不想听了。所谓的爱情终究抵不过母亲随意的评价和蛮不讲理的安排,莲花禁不住泪如雨下。
她想起身喝水,但是感觉身体沉重的怎么也拉不起来。她想喊石头,但是觉得石头在娶她之后,很快回到了家中儿子和哥哥的角色中,对于自己客套中的冷淡让自己觉得心寒。
一起吃饭的时候,石头给母亲和妹妹夹了菜,觉得这下给莲花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母亲立马咳嗽起来,眼睛狠狠地瞪着石头,好像是他做了一件什么不光彩的事情。石头举到空中的筷子赶忙放在自己碗里,葛婶瞬间面部表情松弛下来,一脸胜利的喜悦。
莲花不说话,但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哀。自己一个堂堂的自食其力的大学生,居然要受这种说不出来的委屈。
晚上,莲花等着石头回屋一起休息,想趁机好好沟通一下,今后家里面一起相处的种种情况。但是等了好久,石头不回来,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震天响,好像村里的喇叭通知大伙出来开会一样。
一会有人梆梆梆地敲门。石头从猫眼里一看是邻居谢大爷。谢大爷喘着粗气,手中的拐杖差一点戳中石头的鼻梁骨。“这是开晚会,还是叫魂啊,让不让人睡觉啦。”石头忙不迭地道歉,但是葛婶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蹦起来,双手叉着腰,跳起脚来就骂,“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我在自己家里看电视都碍着你了?老不死的,你指着我儿子做什么,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谢大爷一下子就感觉血往头上涌,差一点就晕过去了。石头见状赶紧阻止母亲,扶谢大爷回去。
谢大爷坐在沙发上气得肚皮鼓鼓的,眼睛涨得圆圆的。家里人一看,不但声音没小,把老人也气的够呛。顿时,谢大爷的儿子就拿起手机要报警。
石头好说歹说,保证以后不会了,说母亲刚从乡下过来,耳朵不好,请邻居多包涵,对方看石头态度诚恳,才软下来。
石头一回去赶紧偷偷关了网线。葛婶问咋了,石头说信号不好,停了,这才回去睡觉,边走边叨叨,嫌莲花不出来帮忙。
石头累的头昏脑涨的,不知道母亲怎么这样不可理喻。说是不能让人看不起,一定要出头。但是也不能用扰民这样的方式宣告自己虽然是农村来的,可不是好欺负的。
石头不知道,母亲自从石头来省城上学起,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能抬起头了。加上买房娶媳妇大事都顺利,更是觉得扬眉吐气,感觉自己和省城的人没什么两样。
既然是省城的人,那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缩手缩脚的,无论是在家里对自己的儿子媳妇,还是在外对街坊邻居,甚至卖菜的都有一种气粗的感觉。看见小商小贩面对自己胜利者的骄傲样子都一个个细声细语的,就是担心人多了影响自己的生意。但是葛婶越发觉得是自己转变的快,自己比石头和莲花也气粗,更像是省城人。
石头刚开始很是得意自己多年的辛苦,给葛婶扬眉吐气的机会。但是葛婶的样子,尤其是不顾邻里的感受,好像一关门自己就是一个国王一样。石头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那晚,莲花想说什么,石头累的倒头就睡了。
晕晕乎乎的莲花,想起自己这个月的大姨妈好像来晚了。最近太忙了,不会是累的不正常了吧。再一想不会布置晾晒好新房之后,过来贴喜字的时候,石头看着莲花绯红的脸颊不禁低头吻了她。
那一天,两个人情不自禁地在一起了。就这一次啊,不会是有宝宝了吧。
莲花想着,突然有了力气,叫石头进来给自己倒水。石头看见莲花欣喜温柔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异样的感动。“傻样,赶快倒点水去,这嗓子都冒烟了。”最近都没有见莲花这样好声好气了。石头突然心中一阵喜悦,赶忙应声出去了。
都说是男人男人,是真的难。尤其是成家之后,夹在原生家庭和新的家庭之间。最近听说,因为过春节回谁家,小夫妻俩大打出手,石头感到婚姻真是一个魔窟啊,怎么恋爱中的甜蜜和理解,一到婚姻中就变成一地鸡毛。两个人磨合容易,两家人,尤其是自己夹在母亲和莲花中间,真的感觉是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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