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狼人

作者: 岁月安然pingping | 来源:发表于2022-01-20 06:08 被阅读0次

       


      世界上有狼,也有人,确确实实有一个活着的狼人,狼人叫张万德,张万德的领导、同事都叫他好人张万德,可张万德的媳妇娇丽叫他狼人张万德。

        1978年,22岁的张万德从农村老家来到他父亲工作的534煤矿当一名工人,当时能认识百十个字,会做一点记录的工人寥寥无几,张万德会写会识字,领导看他浓眉大眼,人又勤快又利索,安排他到运输队每月下几班井,其余时间让他写写记录,点点名,画画考勤,班前会讲讲安全小常识。这小伙就是有福气,24岁那年娶了一个叫娇丽的媳妇,小媳妇眉清目秀,两条大粗辫子长发齐腰,让人羡慕,3年5载喜得一双儿女。张万德是一个出了名的孝子,对父母有呼必应,哪怕是父母再错,也是媳妇的错,每次回家探亲,哪怕是一颗糖果,也是给父母品尝,年货也全送给老母亲,张万德的母亲是有名的难缠货,可想对待媳妇。

      张万德一路顺风,一干就是10年,10年间他聪明好学,赢得领导的信任,提成了一个副队长。好事成双,这年张万德的媳妇也农转非,并接替张万德父亲的班,到矿充灯房当一名充灯工,媳妇熬成婆,娇丽心里乐开了花,心想以后地位高了,看谁敢在欺负她。工作三年后,上过高中的娇丽 工作积极,勤奋上进,不久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业余时间读完党校,拿到了大专文凭,不久也成了机电车间的工会主席。人人羡慕张万德的媳妇能干、漂亮、善良。可在张万得眼里,媳妇一文不值,并接替了老父亲的班,凡事要听他的,听他老妈的。

          当上副队长的张万德,工资高了,地位高了,在家横行霸道 ,每每下班或值班回来,酒醉熏熏,到家里看媳妇不顺眼,看孩子不顺眼,轻则骂,重则打,不是摔碗就是摔锅,吓的孩子媳妇半夜往外走。张万德的老妈赞同儿子的做法,每次都说:我家万德是领导,喝点酒有啥。当领导的哪有不喝酒,他爹年轻时也喝。有天张万德班中喝酒被小分队查到,张万德的媳妇求领导处分罚款做检查都可以,让再给他改过的机会,并写出保证书从今以后不再招半点酒,事后张万德确实老实了不少。534矿在一次冲气地压矿难中,当天张万德值班,侥幸的他逃离了危险,并带领当班40余名工人避难到安全区,保住了生命。此后50岁张万德到矿机电科提任副科长。

      张万德确实在领导和同事眼里是个热心人,谁家的红白大事小事,有请必到去帮忙。科室的安全系数小了,张万德的酒瘾又犯了,每次酒醉洋相百出,总说不得以,是他的上司请的,那个不要脸的上司酒量在1斤左右,喝也喝不死,害得张万德3天5天喝醉,害的张万德的媳妇孩子一家不得安静。张万德本人也有问题,都说他见酒走不动,贪酒。其实在酒场上,你不喝也没人强灌,还是他自己欠喝。

      51岁的张万德有天晚上酒醉,回到家里装疯卖傻,砸盆摔碗,折腾到夜里2点多,吓的小孙子躲在墙角了,连哭也不敢哭,清早张万德却起不来床,落下个半身不遂,提前协理,日日与轮椅相伴,好日子过成稀里糊涂的一锅粥。腊月张万德的老娘过世,临终时拉着媳妇的手说:娇丽,这辈子苦了你,娘都看在眼里,这个家你操心了,万德不是人,娘太护他了,也害了他。如今他咎由自取,让他受点罪也行。娇丽的眼睛泪水已经哭干了。

      张万德的媳妇娇丽叫他狼人张万德,一点也不冤枉,在家对待媳妇和孩子心比狼还狠。年轻的张万德喝酒成疯,回家伤害孩子媳妇,如今坐轮椅张万德死不改悔,每天看手机菜谱,在厨房门口监视,要求媳妇按手机菜谱视频做菜,菜甜菜咸,稍不合口味,就坐在轮椅上用棍子敲打媳妇的身子和头,家里的摆设必须按他的要求摆放,不合自己的意愿,就破口大骂,媳妇忍无可忍,叫来社区人员调解离婚,经调解后,张万德稍稍有点收敛,骂声小了点,棍子敲打的次数少了。

    愚人节的早晨,张万德死了。死了的张万德手里紧紧拿着棍子,谁也取不下来。出殡的那天,媳妇哭的死去活来,哭的是一辈子受尽了酒疯子的折磨,哭的是一辈子再也不想和他相见。媳妇在张万德坟前烧的不是钱,烧的是一份份张万德在喝酒后的保证书,烧的是一份份不在伤害家人的保证书,烧的是一页页记录张万德酒后回家伤害媳妇孩子的日记。

    张万德走了,娇丽的家再也没有锅碗瓢盆的摔打声,秋天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大地上,娇丽带着孙子来到球场上,孙子在和小朋友玩耍,她却和一群奶奶辈的妇女绣鞋垫,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一脸的平静,祥和,安宁。听到有个人在逗张万德的孙子:你爷爷走了你想不想,小孩子说:爷爷死了,我才不会想他的,我们都不想他。童言无忌。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狼,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人面兽心,但愿狼做一个不伤害人类的狼,但愿人做一个不伤害他人的人。万家灯火处,人人都做一个善良的人,不要做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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