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别裁》113（先进）|鬼神生死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季路问服侍鬼神的方法。孔子说：“人还不能服侍，怎么能去服侍鬼神呢？”季路又说：“敢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说：“对生都知道得不清楚，哪里能知道死呢？”

        问鬼神生死之事，孔子的回答则举重若轻，巧妙地将鬼神与生死等空而大，以及玄远幽冥的问题转移到了人生人世上。对于鬼神和生死等问题，孔子一向持存而不论的态度。

        鬼神等虚幻之事本就难以说明。鬼神观念起源于远古万物有灵的思想，有着悠久的历史。因鬼神乃是幽冥之事，看不见，摸不着，无法进行实践性研究，更无法彻底讲明。所以，对这些不确定的东西，既无法确实肯定，也不能彻底否定，存而不论无疑是最科学的态度。

        孔子对于鬼神的态度，是“敬鬼神而远之”，并不否认鬼神的存在，而是认为先把人做好，再研究鬼神的问题。“天道远，人道迩。”孔子认为我们活着做人，人事是浅近的。我们做了一辈子的人，对于人的事还没有研究透澈，何必去谈那么远的天道呢?

        死亡的问题也与鬼神问题类似，所以，夫子也秉持相同的态度。孔子真正关注的是现实人生，是世俗的成功与快乐。在孔子眼里，研究人，研究人性，研究人际关系，研究人与家国的关系，研究社会和谐稳定等现实问题，都要比研究鬼神与死亡迫切和重要得多。

        关于生死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把“生从哪里来?”说清楚。所以孔子答得很妙，“未知生，焉知死?”这里孔子对生死并没有作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