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科沃,是一名刺客。
实际上,我是女王的保护人,金雀花王朝的护国者。刺客只不过是我以前的职业。
护国者就是最好的刺客,这样才能保护女王的安全。
鞘中有剑,剑上有血,出走暗夜,杀人无形。
人民爱戴女王,因她之故才有了长达三十年与邻国的和平;
人民畏惧护国者,我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头猛虎,只有凭借对女王的忠诚才能驾驭。
爱丽丝却不害怕我,她是女王的女儿,从小就在我身边玩耍,还吵着闹着要学我的剑法。
一国之女王的继承人,要学的岂能是这些,每次我都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叫她回到宫廷教师身边。
“科沃叔叔,那我学完后,你跟我玩捉迷藏嘛?”
我有些头疼,面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我还真没有对付的办法:
“好吧,那你这次被我吓到可不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猜科沃叔叔会出现在哪里才好玩呢!嘻嘻。”
宫廷教师带着歉意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牵走了爱丽丝。
她边走边回头:“拜拜,科沃叔叔!”
我微笑着挥手。然后慢慢走到塔边,晴朗的海面反射出亮光,捕鲸船大队正在出航。
一切太平。
2.
我并不关心国事,对我来说唯一重要的就是女王及其家人的安全,一介武夫之流又怎么可能懂国事?
所以我不知道,在光鲜的顿沃城城堡之下,广大的贫民区里,污水横流,蚊蝇滋生,黑死病已经悄悄蔓延开来。
女皇为此已经愁了一个星期,这次的黑死病爆发的十分迅猛,而且病原体和以前都不一样,御医完全没有对策,感染者会双眼发红,神志变得恍惚,不停地呕吐,甚至会产生咬人的冲动。已经发生了几十起攻击事件,人丧失了尊严撕扯着昔日的亲人与朋友,事态越来越不可控。
至高督军甘博尔和摄政王海勒正站在宫殿的阳台,表情严肃。他们对面站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女王,手里拿着一卷信筒。
“白教堂一带昨天死了200多人,清尸人都不愿意去了,议长建议封锁该区。”
“封锁?我们连爆发原因都找不出来,封锁会让我的子民怎么想,他们的女王抛弃了他们!”
“女王陛下,他们不过是卑劣的贱民,死再多又有什么关系呢!”
“住嘴甘博尔!我不允许用这样的语气谈论我的子民,把市警队派到那里去维持秩序,但不许封锁区域!”
甘博尔抽动了一下嘴角,顺带牵动了右脸上的刀疤,悻悻地住了嘴,转头要走。
“对了甘博尔,把科沃叫来。”女王又加了一句。
甘博尔背转身躯,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
“护国者科沃,嘿嘿…”
3.
当我进入宫殿时,摄政王海勒刚刚离开,女王疲惫地坐在阳台里,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厌倦。
我静静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个我守护了十三年的女人。
良久,她说:“科沃,有时候我会想,让女人从政是不是一个错误。”
“陛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怕冒犯的说,比艾德温殿下做的还好。”
艾德温是女王的亡夫,死于一场刺杀。
如果不是那场宫廷动乱,我也不会从一个士兵火速提拔为贴身侍卫长。
不过,都过去了。
“妈妈!”是爱丽丝跑过来了。
一丝笑容从女王脸上浮现,夕阳余晖下这简直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如果我是…我摇摇头,制止了脑中的想法。
爱丽丝扑到女王怀里,扭头对我说:“科沃叔叔,咱们该玩捉迷藏了吧!”
我正要点头,一股危险的气息却令我的笑意凝在了嘴角。
两个黑影慢慢浮现,有刺客!
“呛啷啷”,我拔剑入鞘,“吉丽娅,你们退后!”
情急之下喊出了女王的本名。
刺客的速度很快,剑也很刁钻,我夹住一个的剑,扬起左手放出袖箭,‘嗤’的一声,另一个刺客喉管中箭栽落下去。
真正让我不安的还是他们的身法,瞬间移动可是异教的黑魔法!
怒从心生,我跳起来对着剩下的刺客劈了下去,他连剑带人被我劈成两半!
该死,宫廷守卫呢!又有几个人影在空气中迅速出现。一不留神我已经被砍了一剑。
这时一个穿红衣的家伙突然移动到我面前,对准我的胸脯勾动了扳机。
火枪响了,我觉得胸口一阵灼热,无力地倒在地上。
“不!”女王被刺客刺中了,爱丽丝惊骇地看着这一切。
“爱丽丝…闭上眼睛”我视线模糊,手向她伸去。
还是那个红衣服的,抱起爱丽丝,回头对我说:“再见,护国者。”
慢慢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记得最后一件事,是甘博尔带人冲进来,一片混乱。
“女王被刺!科沃,你这个谋杀女王的叛国者,抓住他!”
……原来
4.
我在冰冷的监狱中醒来。
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狱卒在门外把食物递进来。
“下周一你就要被绞死了”他漫不经心地对我说,指了指面包。
我挣扎着爬下床,狱卒已经走远了。
拿起面包,里面居然有一封信和一把钥匙。
信中告诉我他们是保皇党人,对女王被刺同样不满,希望救出我和他们一起颠覆摄政王海勒的政权。钥匙能打开监仓的门。
我苦笑了一下,女王已死,爱丽丝失踪,金雀花王朝已经落入海勒的手中,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我还不想死!
深吸一口气,我打开监仓的门,对面的囚徒们吹着口哨:“嘿小子,帮我多杀几个狱卒!”
我在值班房取得一把匕首和一柄火枪。有路线图的帮助,我可以在潜行模式下避开巡逻的警卫。
有几次也差点被发现,不过都来得及被我捂住嘴杀死,然后将尸首拖走藏在角落里。
监狱里不停放着广播:“叛国者科沃的审判已经结束,将于下周一实施绞刑…”
听起来很梦幻。
终于找到监狱的侧门,安置好炸药,我后退几步。
‘轰’地一声,警报大作,在警卫赶来之前,我还有三十秒。
我开始疾跑,跑过长长的吊桥。
到处都有人跑动,有人大喊着什么。
到尽头了..面前是瀑布和深不可测的潭水。
我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5.
沿着寒脊监狱的地下水道,我终于逃了出来,见到阳光的那一刻,我禁不住一阵恍惚。
保皇党人派人在出口接我,他叫塞缪尔,是个胡子凌乱的老头,嘟嘟囔囔地对我说,没想到我这能逃出来之类的话。
船上有给我的装备,我打开一看,是一个可怖的暗杀面具,一把锋利的弹簧刀,一把精致的手弩。
塞缪尔告诉我这是保皇党人花了大价钱请人打造的。
船划了很久,慢慢驶入一个死河道,我们到了。
“欢迎来到斗牛酒吧,我们的人在等你。”
一个身着海军军服的汉子和我握了握手,把我领进酒吧。
我皱了皱眉,空气里一股劣质酒的味道,还有一股臭味。
一个衣着考究的瘦长的男人上前对我鞠了一躬,他是上议院的潘德顿爵士,没想到他也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经他介绍我大概了解了情况,这个小团体由海军上将哈弗尔、上议院议员潘德顿、下议院议员高斯、以及其他三四个人组成,他们早就注意到我,并认为我的武力可以扭转时局。
“我必须承认,我在女王庇护下太久,已经忘了鲜血的味道是什么。”我慢慢说道。
一脸粗鲁的哈弗尔说:“该死的,科沃,咱们必须给甘博尔和海勒这两个杂种点颜色看看,你也不想看到爱丽丝出事对吧?”
爱丽丝,爱丽丝,我的心抽搐了一下,这个名字让我无话可说。
“说吧,有什么计划?”
他们露出喜悦的笑容。“第一步我们要解决摄政王海勒的左膀右臂,至高督军甘博尔。”
“他在自己的督军府里,被层层警卫守护着。”
“知道了,”我拉下面具,转身上楼。“明晚行动。”
走进为我准备的房间,确定没人之后,我缓缓张开左手,一团黑气冒出。
其实黑魔法,我也会。
我舔了一下嘴唇,夜色中迷茫的刺杀,怀念已久的鲜血。
刺客科沃,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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