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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王路是能降服得了瘦杆超的第二人,那么绝对没人敢称是第一人。
瘦杆虽谈不上浪荡无情,但也的确是风流倜傥,花心多情,前女友数不清,但没一个超过三个月的,而王路是他随后大学三年里唯一的女朋友,期间他没聊过骚没劈过腿,绝对已经是个奇迹。一物降一物这话真不假。至于瘦杆超从什么开始对王路那么上心并且恪守本分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王路是我好姐们,与185海拔的瘦杆超不在一个系,是在学生会认识的,两人起初在一起是大家起哄,后来的相知相爱并没什么特别和浪漫,都是顺理成章。
我和他俩吃过饭,如果说我什么时候意识到饭桌上能看出一个男人对女友的在意程度,那一定是那时候。点菜,倒水,剥虾……瘦杆超一样不落,倒水试好水烫不烫,剥虾看剥的干不干净,点菜看是不是辣,不用王路说爱吃什么他都知道。瘦杆超大咧咧的性格,不会搞什么浪漫,但要说给王路花钱绝不含糊,衣服、Ipad……都没问王路喜不喜欢直接就给买,王路脚凉他用手捂暖,王路爱看电影他翘课带她连看两场,瘦杆超霸道粗糙,不会说太多的甜言蜜语,却爱的比谁都实在。
大四的时候瘦杆超就已经签了个北京央企的工作,工作不用愁自然是悠哉悠哉,但王路却不同了,女生本就比男生有劣势,且专业冷门,不管人优不优秀,都面临就业困难的问题,下学期临近毕业王路一直也没有工作,招聘会奔波了好多次没合适的。
瘦杆超开始跟着着急,陪着王路跑招聘会。终于遇到一家做煤矿的国企肯要王路了,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要瘦杆超一起去,如果瘦杆超不去那么他们也不要王路。瘦杆超长的挺精神,说话办事溜的都没一点问题,看起来就是个积极阳光的热血青年,所学专业和那单位相符,就那么轻轻松松地被看上了。关键工作不是买东西做优惠,不带这么玩“买一赠一”的呢? 那单位搞煤矿的,工作就得要瘦杆超下井,而且工资低位置偏,傻子都知道没北京有发展前景。
王路什么都没说,她不想瘦杆超为了自己牺牲太多。但瘦杆超给家里打了电话,第二天就和王路说决定和央企解约,陪她去煤矿国企工作。王路不忍心,但瘦杆超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需要这份工作,也希望和瘦杆超一起。
瘦杆超解约了,有点缺憾但又完美。两个人可以去一个公司上班是多少情侣求都求不来的,然而尘埃落定的背后隐藏了巨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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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自大三开始一直都在学习公务员,这次成绩下来笔试成绩居然第一,讲真,她绝对绝对已经不报希望了,也不知道能考上。这算晴天还是晴天霹雳?王路多希望当时瘦杆超自私一点不管她,不舍弃原来的工作,但tm事实就是瘦杆超舍弃了自己的工作甘愿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为给她换来一份工作。毫无疑问,王路夜夜不安不知如何抉择。瘦杆超让她回老家那边安心当公务员,不能丢失了这个好机会,王路不肯,瘦杆超苦口婆心的劝,没事的,来日方长,暂时的相隔总会再奔到一起的,王路不得不面对现实,要知道公务员是铁饭碗,不管是在数不上线的城市老家还是一二线城市,说出去都很体面,千人过独木桥,好多人挤破头的考都没考上,而且公务员离王路的家进,回老家上班她爸爸妈妈是会特别高兴的。瘦杆超并不打算在年不拉屎的国企长期干,但已经和原来的央企解约了必定是回不去了,他想找机会考公务员离开那。就这样,仿佛原本两条重合的线要变成平行线,不仅不能处处相交还没一个交点。
彻底毕业了,一个要回老家准备公务员入职,一个要去偏僻国企入职。一个大东边一个大西边,遥遥相望,想见一面再不容易。
凌晨去火车站,长街黑暗,仅他两个人,走的再慢也终究要到的,检票时间也到了,王路进入候车室,瘦杆超一直在看,王路不敢再回头,她怕泪如雨下,更怕一回头就没勇气坚强离开了。天知道王路上车后瘦杆超还在那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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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瘦杆超提出分手。说:我不爱你了,没感情了。王路不同意,她觉得她欠他的,要用一生去偿还的,打算嫁给他用一辈子好好爱他的。如果后来瘦杆超没考上公务员,她会抛下一切找他去的。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都太晚。
王路还是买了车票请了假去找瘦杆超,30多小时的硬座,又七八个小时的汽车,不知道她是怎么熬的,也许是最后一点信念吧,她没吃没喝身体已经要崩溃,到了那,瘦杆超态度平平,原本亲密的两个人陌生了许多。那晚王路没出去住,和瘦杆超在宿舍挤得一张床,王路爱他,只要还能好好在一起,要她怎样都行,瘦杆超已然是不爱了,只盼好聚好散再无瓜葛。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什么都没再说了,因为知道,那也许是此生此世的最后一面。
第二天瘦杆超去上班,王路在他宿舍帮着洗洗衣服,无意间翻出了条女孩的围巾,还有手机里和别的女生暧昧的聊天短信,是的,最后的最后,瘦杆超劈腿了。自始至终王路心有无限的愧疚,但那时她是真的想狠狠扇瘦杆超一耳光,瘦杆超承认了,但她没有扇他。舍不得,没必要。
瘦杆超送她去的火车站,如之前送他去火车站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是最后的诀别,此后再无关系。
瘦杆超只留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你” ,
“没关系,我又何尝对得起你呢?” 王路微笑回应。
王路坐车走了,在那个满是白雪的冬季,彻底的走了。她在瘦杆超的枕头下留下一封信,上面写满了与瘦杆超的过往点滴。后来听说瘦杆超哭疼了信纸,却深知再也回不去,不会再回去了。
也许王路那时把泪流干了,此后再没哭过。
他们的三年,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也没留下什么遗憾。只是悲伤的让人不想提起。
但关于那一切,有个秘密:当时瘦杆超为王路和央企解约,赔了5000违约金,他没告诉爸妈,也没告诉王路,钱是他借的,多久还上的已经不重要了。
王路和瘦杆超没能走到当时许下的来日方长。5000块的秘密永远尘封在那个毕业季里,他们的那段感情,无人再提起。
爱,原来不过是场相互亏欠,好聚好散。
到底什么是情深义重,什么是薄情寡义,我已无从定义。相爱容易,但在爱下去的路上,有些人经历曲折后,反而错过了。
后来,瘦杆超也考上了喜欢城市的公务员,他的完整似乎来的迟了些,现在他只身一人,王路也是只身一人。她想嫁给他,却永远不可能嫁给他了。两人早已形同陌路。
爱情,到后来啊,是否痛过,辜负过都不再重要了。
爱过,放过,然后突然在某个起风的日子里,心酸的想起,无关乎怀念,只是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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