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间教室

作者: 石边蒲 | 来源:发表于2022-08-08 22:35 被阅读0次

    年龄渐长,越来越忘事,但入学的第一间教室时时浮现在眼前。

    八零年,没有任何学前知识的储备的我进入小学,在妈妈的带领下报过名,来到了三间坐北朝南的土屋前。青瓦覆盖着屋顶,遮挡了风雨寒热,这屋子就是我的教室。

    学校与我家一墙之隔,这一堵墙把我与无知隔开,步上求学之路。

    班主任姓杨,是一位中年妇女,白皙的脸上如果没有密密的麻子,肯定是个和蔼的人。这一脸麻子,让我们对她有了几分敬畏。

    教室里陈设简单,除了讲台就是课桌。课桌是木板用砖撑起(一棵树锯成若干约两寸厚的木板,即成了课桌面),男女同桌,有的用白色粉笔画上“三八线”,如果谁写作业胳膊超越了界限,会赶紧自觉缩回,可免挨对方的胳膊肘的用力一击。

                      领新书

    我们领了新课本。那时的课文是黑白的插图,有的同学用红蓝铅笔涂上颜色。没彩笔的同学直接用铅笔或彩色粉笔涂抹。有女生会找到牛皮纸给新课本包上书皮,我也跟着那个叫敏的同桌儿学会了包书皮。不包书皮的大有人在,没上几天课,书本已成了“翻膀鸡”。

                        上课

    杨老师给我们上课。“b、p、m……”,一个个字母被她编成顺口溜,便于我们记忆。“上、下、多、少……”,一个个独体字被我们念出,我们的心中充满了好奇,跟着老师用手在空中书写。

    她还借助识字卡片让我们认读,大大调动了我们的学习兴趣。谁都想被老师提问,都想站在讲台上举着卡片让同学们齐读。

                      课下

    一天中午,我们几个同学被留在教室里补作业。因为我的生字本中下部被划了道口子,那一两行没写字,老师误以为是我在故意偷工减料。

    窗外飘着小雪,我们几个乖乖地坐在教室里补写作业。写着写着,手竟然僵硬起来,呵口气暖暖继续写,老师在旁边一直陪着我们写完。这件事让我记忆犹新,时时提醒我干活儿不能投机,否则麻烦在后头。

    下午课外时间,杨老师让我们在教室外的地面上写字。有的直接用小树枝在地上写,我从二姐那里找来几支粉笔分给他们。在地上认真地写着一笔一画,边写边后退。眼前的白字仿佛流淌着的小溪,溅起欢乐的浪花。

                        同学

    铁蛋,这个男孩患有大肚脐病,他的肚脐足有一个核桃那么大。腿脚也不平衡,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他的他学习不好,经常迟到,书包里常常装着铁片、钢珠、石块,随着一巅一巅的走动,书包打在屁股上叮当作响。一次他又迟到,老师把他书包里的杂物都倒在了课桌上,引起我们一阵笑声。

    铁蛋,听说他夭折了,他上面有个姐姐,对他妈妈来说是个精神的寄托。

    学功,听这名字,就知道父母对他的厚望。这个白静的孩子,他在田字格里写的字非常有力。他把铅笔削得尖尖的,写出的字笔画清晰,如他的眉清目秀。

    建州,这个又黑又高的孩子,不爱学习,常逃课,曾见他父亲在红薯窖旁边对他打骂。那时的父母对孩子上学也是寄托了厚望的,老想让祖坟上有一棵苗子来光宗耀祖,可这孩子枉费了家长的一片苦心。每当喊到他的名字,我总想到五大洲四大洋。

    红妞,这个白胖的女生,个子都比我们高。一次上课她强忍着大便不敢报告,竟然因为憋得太久而拉在了裤子上,却还坐在那里不敢动。邻近的孩子都捂起了鼻子……

    如今,这些人的影子常在记忆里浮现。那间教室也早已夷为平地,代之以一家养老院,但那间教室里的一切,已定格在了记忆的画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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