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着你童年记忆的那条老街如今还在吗?
有些或许已经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变成了高楼大厦,让背井离乡的人再回来时找不到原来的家,有些则是接受了新时代的洗礼,加入了新潮的元素成为了一到周末就人山人海的商业街,为许多老城居民的生活带来了改善。虽然有些老街还保留着以前的样子,陈旧的门头,被岁月打磨露出原本颜色的柱子,却再也看不到推着自行车用矿泉水改造的喷壶边喷水边大声叫卖的商贩、路边算卦的瞎子···,再也闻不到冬天飘满巷子里的煤炉的味道,再也听不到那些流传于街坊之间的鬼故事。有时深夜过路的人不经意把目光瞥向巷子里,恍惚间看到白天人烟稀少的街道刹那时挤满了“人’,定睛一看却又空无一物,可再一眨眼却又顿时人山人海,时常把路人吓得一身冷汗,赶忙离开。今儿个咱就随着我的一位茶客看看这鬼市里到底有什么,这些所谓的”人“天亮时又去了哪里?
我叫陆九川,在北方的一座城市开了间茶馆,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它不同于那些保留了众多历史建筑的名胜古都,这里大部分保留的是我国近代铁路发展所留下的痕迹。我所在的老城区有许多上个世纪留下的老街和古庙,我就在其中一条至今为数不多没被开发的铁路旁老街上落了脚,而今天是我开业的日子。
“叔,用下点火器呗,这不刚开业嘛点柱香。”
“你用呗!你有啥就跟叔儿说啊,现在生意不好干,改天叫几个丢们给你捧捧场阿,乖乖,你这香咋恁长嘞?”詹叔笑着说道
“哈哈,去城隍庙请的高香,我先拿走了啊叔,点完给你送过来,有空喝酒说阿。”
“那中,有啥你说阿。”说罢詹叔朝我店里看了一眼就转身进屋了。
詹叔在我隔壁开了家面馆,也是我的房东,虽然我称呼他叔其实他已经六十好几了,本地人,热情大方,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用他的话来讲开面馆就是打发时间,自己也不小了,年轻时在外奔波几乎没回过老家,现在不想跑了,这种老街住的都是老街坊年轻人都搬去新城区了,没啥消费力,房子也不好租,自己年轻时学过点手艺干脆开个面馆得了,白天闲了打会儿麻将晚上还能和老伙计喝两杯岂不美哉。
正所谓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
今天满天都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老城的阴天最有韵味,好像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种灰棉袄。古老的砖板,陈旧的屋舍,破碎的瓦片,拥挤的陈设……所有这一切,都浓缩在一片阴天下。把一切安排妥的我松了一口气,出门点了根烟,这几天的奔波让我根本没有放松的时间,几天前我还在远在千里的城市经历着和现在截然不同的事,转眼我已经在祖国另一边的陌生小城拥有了虽然不大但属于自己的店。来不及感慨,一颗豆大的雨珠落在了我的鼻尖上,不等我抬头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空像裂开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这座不常下雨的北方城市也迎来了难得一见的暴雨,也是我搬来这里下的第一场雨。
进屋一看表已经是三点一刻了,詹叔的声音透过墙壁问我饿不饿,要收摊打麻将去了,我心想您这瘾够大的,那么大的雨谁陪您打麻将阿。赶忙要了碗素面,也算是给自己的肚子走个过场,狼吞虎咽的扒拉完把碗涮了。这几天为了铺子的事情跑东跑西,现在尘埃落定吃饱了就犯困,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攥着核桃打起了哈欠。
“咣当”风声和撞门声同时传到了我耳朵里,我贪便宜收的二手铝合金对开门撞在墙上嘎吱作响,门轴好像都要被震断了,眼看我这小茶馆就要变成小茶洞我赶忙披上外衣迎上去看看是怎么个情况。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门外的光线被挡的几乎射不进来,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我赶忙打开屋子里的吊灯,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张男人的脸,至今我还记得那张脸上的苍白,他浑身都是泥,雨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就像刚从水坑里爬出来一样,雨水混着泥巴顺着袖口和衣角不断地往下滴。一幅不知所措略显惊慌的表情挂在他的脸上,弓着身体好像在大口喘着粗气,我看他这狼狈相也没多问沏了杯热茶放在正对他的茶台边上,就这样一直过了好几秒他才起过身木讷地盯着我,“你好,我是···”“为什么只有能看到你这儿的光,你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清澈,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问的一愣,就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啊,你好,我姓陆,陆九川,今天咱茶馆刚开业,门头还没来得及挂,这雨下的突然您是来不及回家了吧,不着急把外套脱了坐下喝杯茶吧,雨天也没生意,停了再走吧。”我不知道是不习惯我的热情还是因为别的些什么他对我的话并没有没理会,只是站在原地低着头瞪大眼睛喃喃自语“为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一会儿就没声了,只是眉头紧锁的站在原地,好像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这是来的哪一出,刚开业就下暴雨,没生意就算了,第一个客人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古怪,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就去后面准备找条毛巾先让他先擦擦身上的水,甭管怎么样进门即是客吧,正当递给他的时候男人突然抬头看向我,僵硬地脸上突然挤出一丝苦笑,抬起手伸向我座位的方向示意让我先坐,我点了点头顺势把毛巾放在桌角便坐回去沏了杯热茶放在了他面前,他用力打着身上的水,尽管如此水还是不断地滴在地上就好像他一直泡在水里这一样。“坐下再擦吧,擦不尽也没关系的”。他和我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边坐下了。
他先是定了定神,便开口说道:“我叫李明···”东北口音倒是和他高大的身材所般配,只是低沉的语气和紧张的表情印在他苍白的脸上让这位“落汤鸡”比刚受过极大委屈的女人还要显得可怜无助。
男人说他叫李明,1990年生人,土生土长的辽宁铁岭人,半年前通过朋友介绍来到了这里做设计类的工作,租的房子就在这附近,当时介绍他来的朋友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南方,这让他起了回到父母身边地念头,但想到现在的工作比较稳定工资也不低,到这个年纪了每个月不往家里寄点钱心里都过意不去,更何况自己的老家只是个小县城,每个月自己的开销都成问题别说给父母分担压力了,在这里虽然不能每天看到父母但与同事们相处的还算融洽,每个月还能给老人打点生活费。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下定决心继续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存点积蓄再回去创业。讲到这里他哽咽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我看他不说话便询问起进门时慌张的举动和那句奇怪的话,实在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能把一米八的北方壮汉的精神状态折磨成这样,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闪烁,下嘴唇向上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撇了撇嘴便端起杯子看着杯里的茶,他没有喝只是盯着茶面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就放下了,他的动作很慢,好像在计划着什么,我当时只感觉时间过得慢极了,确切的说是他这些奇怪的举动让我觉得他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却只能看着他表达着纠结的动作,给我一种好像他在心里试走了无数条不同的路却没有一条能走通的感觉。
“我···”,语气变得坚定了起来,想必已经想通了吧。
”嗯?“我看他终于又要开口,心想终于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了,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他说他今天早上起来感觉很不舒服就打电话请了假,在这个城市除了一个关系较好的同事之外也没什么朋友,今天还是工作日就干脆自己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突降倾盆,这条街上的商户就不多看只有我一家亮灯着就赶紧奔了过来。“说罢,又陷入了沉默。
这让我内心抓狂,本以为这次开口能满足所有的好奇心,我失落的瘫靠在椅子背上无趣的说到;”明哥你这行业我不太懂,不过看你平时应该挺忙的,平时你没时间出来走吧,要不是今天下雨我也遇不到你,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让我们成为···的一家人~"本身想用我车祸现场般的歌声活跃一下这阴沉的气氛,过了片刻看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还是皱着眉头盯着杯中的茶发呆,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我有点无语,也识趣地拿起手机刷了起来,让他自便,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做出任何回答。
中间无话。
也许是今天的美女比以往好看又或是铝灰色的天空让我对时间的流逝变得迟钝,撇向表已是傍晚五点半了。他仍在那儿安静的坐在那儿看着我,虽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气氛也显得不那么紧张了。我一直盯着我看让我不太舒服就活动了下脖子饶过他想去开门透透气,既然帮不了他什么就全当帮他避雨了。结果门刚开了个缝狂风带着子弹大的雨点就往屋里灌。我关上门叹了口气,这老哥也没走的意思,也不知这尴尬的气氛还要持续多久,无奈又坐上椅子准备掏出手机把刚刚美女的缘分续上,想到这老哥一直杵在那儿发呆也不是个事儿,就转手放下手机去开我在旧货市场顺手收的Panda收音机想听听广播,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我怕是要起鸡皮疙瘩。谁知手刚放到开关上就被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兄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不知是不是外面雷声大作还是我这地方太小的缘故我总觉得他的声音突然有种莫名的空灵感,我转头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虽然他的脸还是白的吓人但能感觉到此时他的思绪平静了许多,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释然,我没有回答,点了根烟,默默地看着他,他看我没反应只是在默默抽着烟,叹了口气,闻了闻已经凉掉的茶,道出了他几天前的诡异经历:
几天前,明哥因为要赶一个方案忙到了很晚,据他说他这个行业加班是常态,公司一般都会备一些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可是一打开冰箱他就泄气了,除了几包速溶咖啡和半瓶番茄酱,什么吃的都没有。他租的房子在老城区,住的大多数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晚上街上几乎看不到人,楼下超市、饭馆什么的早早就关门了,因为搬过来没多久而且平时工作繁忙闲暇之余又喜欢宅在家里,对公司这一带并不熟悉,一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了,想回家点外卖来来回回就那几家,吃了半年已经吃腻了,就在纠结之时他突然想到白天听同事说离公司很近的一个旧街区被开发成了商业街,里面有很多地摊夜市,虽然他也有顾虑,毕竟自己对公司附近也不是很熟悉,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间对于一个一线城市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回想起当时实在是太饿了也没多想披上衣服就下了楼。
在手机导航里输入了当时听到的名字,果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确定目标后明哥就迈着大步向目的地进发,据他自己说当时已经饿昏了头只想快点吃上东西,一米八的个子连走带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可这时问题来了,明明人就在导航显示的终点却怎么也找不到地图中描述的文化街,虽然周围的建筑都是七八十年代的旧房子但没有一点被开发的迹象,有些甚至被推掉了一半,从外面还能看到房子里面的结构,他有些疑惑但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到了一处由许多小路汇集而成的空地,别说吃的了一个人都看不到,环顾四周黑布隆冬没有一丝光亮,马路上的鸣笛声和昏暗的路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消失了,这时他才发现在饥饿的驱使下自己已经走到了一片废墟的中心,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得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靠着手机的灯光和导航勉强分的清方向。一阵风吹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才慌慌张张的要往回走,突然,他的余光扫到了一团发光的东西,好像是一团散发着青光的雾,隐约是个人的形状,见状可把他吓坏了顿时饥饿感全无,全身的肌肉崩成一团,撒腿就顺着导航往外跑,跑着跑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如果是来时的路早就应该看到路口了何况跑了那么久,赶紧掏出手机打开地图看看是不是慌忙间选错路了,但手机上却显示他一直都在刚刚的位置甚至辨别方向的箭头都没有旋转过,这一下让他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正当他要打110求助的时候发现手机的信号个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地图上也只剩下了个蓝色的点孤零零的在屏幕中间,就好像大海里迷失了方向的小船,正当他方寸以乱,完全迷失了方向的时候,突然看到刚刚路过还黑灯瞎火的小巷里亮起了灯光,他出于本能反应不自觉地就向着灯光走近了几步,等眼睛适应了灯光看向周围不由得心生疑惑,可不知是在饥饿还是什么的驱使下双腿不受控制的走向巷口,不起眼的小巷里竟然灯火通明,所有的店都在营业而且好像大部分都是卖吃的。刚走进巷子里就闻到了一阵扑鼻的香气,走进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卖卤肉,老人的穿着很有特点,像个古人,在他面前有两个大砂锅,一个锅里卤着肉,一个锅里卤着大肠之类的下水,馋的他口水直流把刚刚发生的怪事所有的一律通通抛到了脑后,紧接着就向老板打听起了价格,抬头看向老板的那一瞬他感觉老者的身形有点模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正打量着他,“您这是卖的是北京的卤煮吧?二维码在哪儿,给我来一碗下水。”老者看着他也没有回答但手里却拿出了一个大碗连汤带肉盛了满满一大碗递给了他,“怎么给你付钱呢?”,“不要钱”,老人的声音像是古老的磬钟,此时明哥已经迫不及待的抽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听到不要钱虽然感觉奇怪但也没有停止吞咽的动作,心想开玩笑吧我看我待会儿走的时候你找我要不,不过有一说一这卤煮实在是太好吃了,这味道和在北京出差时吃的门框比还要略胜一筹,边吃顺着街道往前走,这条街外面看是一条窄巷,可没想到里面会那么宽敞,俨然就是一条古香古色的老街道,现在已经将近夜里一点钟了路边的店铺里还有许多食客,唯一奇怪的就是他们都穿着唐装,甚至有的还穿着清朝服饰扎着辫子,他此时已经确信这绝对就是同事上午说的被开发的那条老街了,只不过没想到被开发的那么好,让人有一种电视剧里穿越的感觉,边吃边走过了几家商铺他发现随着深入这里的人居然越来越多。书到此处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可架不住这明哥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只顾着盯着碗里的卤煮了,你要说他现在还有什么顾虑那就是手中的卤煮掉地上洒了。随着大半碗卤煮和街边其他零零碎碎小吃下肚也有了一些饱腹感,可能是太饿了吧,自己的饭量在同龄人中确实不算多,和那些什么大胃王简直不是一个量级,可今儿个怎么就吃不饱,抬起头看向周围,自从进来只顾吃了连路上的人长啥样都没来得及看,不过这么一看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街上的那些人的周围隐隐约约散发着青色的光,眼神呆滞,脸上一点生气都没有,关键怎么能那么安静呢,就连刚刚硬币掉在地上都听的一清二楚,这些人的脚怎么都没挨着地呢,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些摊位上吃饭的人根本就没用手,用鼻子在那儿使劲儿的闻食物上冒出来的气儿呢。此时的明哥毛骨悚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豆大的汗珠就像雨点顺着发梢就往下滴,但是这身子他就是不听使唤,此时的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也不受控制的慢慢看向手里的碗,“太好吃了,我太饿了,我好饿,再吃一口吧,那里还有,还有很多,都是免费的,想吃多少吃多少。。。’他贪婪的吞食着手里的食物却不知自己的背后也慢慢浮现出了青光,眼睛里的黑色也逐渐消散慢慢的眼睛里只剩下白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夹杂在人群中朝巷子最深处的方向走去,他艰难地歪了歪脑袋看到旁人的脸一会儿是正常人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幅死人脸,脸色枯萎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眼眶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他想挣脱,他想逃,挣扎了许久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黑暗的尽头。身体也随着周围的环境变暗慢慢变得冰冷。想到父母是晚婚现已是花甲之年,自己又是家里的独苗,他实在不忍心这个时候丢下父母,他后悔,后悔不顾父母的劝阻背井离乡,后悔没有好好成个家让父母抱上孙子,后悔伺候他们,为他们养老送终。
正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滴到了他胸前的观音佛牌上,顿时一道金光从他身上炸开,他瞬间感觉自己身体轻了许多,一使劲可以跑出好远,他发现路上的人开始都变得干瘪苍白,有的眼睛在外面垂钓着,有的只是两个漆黑的窟窿,有的就剩一幅骨架了,有的穿着唐装面色端详,正当他要扒开人群夺路而逃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身体竟直接穿了过去,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他讲完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合上了快要脱臼的下巴,他自顾自得说完又托起杯子仔细的端详里面的茶,很快我就能从他的眉间看到一丝释然。
我早就知道今天事有蹊跷但没想到如此洞心骇耳。
“那后来呢?”我不禁发问
“你会帮我的,对吗?
“你让我帮你什么?”
“158xxxx2526,辽宁省沈阳市···”
他说了一串地址和一组电话号码,应该是他父母的,他说的很快,说到最后声音终于有点哽咽。
“我可以帮你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还在质疑刚刚他说的故事。
“我只能找到你这里,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只能看到你”他突然说道。我能感觉到他说这句话时的坚定,渐渐他的声音变得空灵而又刺耳,越来越尖锐,就像是无数根针365度无死角刺进我的耳膜一样,我瞬间感到头晕目眩,让我这本来就不小的脑袋仿佛又大了一号。不一会儿,他的身形变得涣散,周围的一切都扭曲了起来,砰的一声,突然一道白光从他身上炸开,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等我再缓过神来发现外面的雨小了很多,天已经黑透了,此时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店里,我的对面放着一杯好像端起就会溢出来的茶,此时的我脑子乱的不行,奇怪的客人,离奇的故事···看着外面愈来越黑的天我心里愈发不安,脑袋越来越沉,晚饭都没吃就把伸缩床撑起来早早睡觉了。
暴雨一直反反复复持续了好几天,第二天下午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那儿抱着我的Panda收音机发呆,对昨日发生的事久久不能平复,”他到底让我帮他什么呢“突然发现茶杯还在昨天的位置,看着里面满的要溢出来的茶水仿佛从未有人坐在过那里。我点上烟叹了口气就准备去把杯子的茶水倒了,我拿起杯子时看到茶面上自己的倒影,“难道····”,此时一阵风挤进门缝把香炉里的香灰吹的满屋都是,把香灰都吹到收音机的缝隙里。
收音机里突然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
下面插播一条重要信息
“刚刚在xx小区废墟发现一男尸,尸体已严重变形受损但死者胸前有一枚观音佛牌,知情者请联系死者家属...”
我第一时间按照他给的信息联系了警方找到了他的家属,他们告诉我人在几天前就死了,死者在废墟中心的巷子里被倒下的墙压在了下面,人已经压烂了,不知是不是大雨的缘故压在死者身上的墙体裂开了,这才让附近避雨的拾荒者发现,据现场判断应该意外,但据法医解刨后得知死因是窒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胃里和嘴里塞满了泥沙。
至于被问起我和他的关系我只能让詹叔帮忙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直到现在,每当下雨天的时候,我依然还能想起那天他进门时的场景,也许当他举起茶杯发现没有倒影的那一刻,他才整整意识到自己永远都回不去了,现在想想他从知道真相到接受死亡才用了短短几个小时,我很后悔没有早点反应过来让他再听听父母的声音,没有在他弥留之际为他做些什么,也许那样在他在路上会更开心吧。
至于为什么当时他说只能看到我的店,只能找到我,我想那是因为我烧的香和他身上观音牌的缘故吧,后来每当酒足饭饱闲谈起这件事时,别人都会问那你们算什么关系,”人鬼殊途“吗,我说不,他算是第一个和我交心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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