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塘路
你走的时候唱着出塞歌谣,你青春年少不怕山水迢迢。
你来的时候哼着牧童小调,你志比天高何惧风雨飘摇。
算是一首短诗,前一句取自《剑三》的一首玩家自制歌曲,后一句自己拼凑,都来还不算太烂,可能会有人读懂读出不管是我想没想到要表达的。
最早这首小诗是写在高中班级介绍板上,没什么多余的内涵,仅作为装逼用途。而时过境迁,在又一次离别之际,却偏偏被读出太多强忍无奈,太多的坚持与勇气。
来到大学的第二个寒假,时间不短,36天,足够令人心满意足,但再往前推,若是算起上一次回家是整整一年前的话,若是再想起这一年中经历过什么的话,36天,可笑而又可怜。
我一向爱好抱怨,满腹牢骚,不吐不快,所以心里从来藏不住话,但唯独却有一样,一肚子思乡不曾与他人倾诉,说思乡可能太诗意,就是想家。
去年亲摄雪景我不喜欢高晓松的那句话,这句话不知道怂恿着多少少年离开家乡追寻梦想,多少少年义无反顾在高考志愿单上填上遥远的地名,当家成为远方,我想得唯有是将那个胖子狠揍一顿。我只想要眼前,去他娘的远方。去远方旅行自然是最好,但若是长时间不能回家,实在不是我能忍受。就当我是矫情,但这些感受,在两三年前断然不会产生。
两三年前,胡子刚长没多久,什么都想着与众不同,标新立异,蓄起小小一撮胡子没舍得刮,头发也不剪短,永远羡慕着别人头上的新潮发型,羡慕着他们用啫喱水精心维护的艺术品。爱穿衬衣,牛仔裤,爱一切文艺、时尚的东西。而谁也想不到仅是两三年,一切都已变样,一切都不再热爱,从前的一切都成了有趣的过往。早该知道的,当那年夏天家乡的理发师的推子最后一次放在我的头顶,当他温柔地将手中的刀从我嘴边掠过,我与从前的所有联系都被剪断。从前总不甘一直困在南方那个阴雨连绵的小城里,总想着挣脱那个小小的家,挣脱所有家与社会的束缚,搭上远行的火车,独自去远方。
2015年的8月,我第一次坐上离家的火车,不是一个人,妈妈和奶奶送我。适逢泥石流,火车在途中多次停下,所以那一次西行很漫长,而那时的我已经开始抗拒。我后悔那时在火车上任性地说我不愿意之类的那些话,而我的奶奶至今因为这些话每每想起落泪,他们觉得自己残忍,觉得愧对于我,我最初也这么认为,而我在两年后想明白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如果高考再多上几分或是少上几分,若是填报志愿时抗拒意愿再强烈些,一切都大不相同,也许与现在身边这帮可爱的兄弟永远都不会有哪怕擦肩而过的机会。把一切都归咎于命运是一种智慧,它并非是不作为,而是教人在一切困境前选择释然。
我常自比一朵云,云是无拘无形的,从来不会有人去要求一朵云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天气允许的话,它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我希望我是一朵云,所以我给自己取得英文名字也是“Cloud”。云,生来便是自由。一朵云离开江南水乡的小桥流水,古镇白墙,从青石砖上走过的丁香花姑娘身旁飘过,而来到雄浑厚重,埋葬太多历史的千年古都长安。一朵云经历那么多,也不算得过于平凡,好歹它也经历东至西,南至北的山与水,灵与土。
人的一生就像一首诗,有的平淡但却流长,如幼时门前那条绕村的小河,全村人都枕着这条小河进入香甜的梦,有的跌宕起伏,可比作黄河怒涛虽然我未曾见过也未曾经历过。还有的,或许说是更多的,谁也说不清,正如一千个人眼中的一千个哈姆雷特,见仁见智,没有谁真正能读懂一条河,没有谁能真正读懂一首诗。一首诗,无论如何,没有人规定它该如何写,写什么,而仅取决于提笔者,提笔者若是想写鲜衣怒马,轻侠妄为的世家公子,绝不能有人迫使他改写饥寒交迫,挑灯夜读的寒门书生。但若是宣纸上的笔墨落下,就绝无再停下的可能,人的一生就从此开始,没有回头。
山水迢迢,风雨飘摇,远方从来不是温柔乡,用一首诗来教人前行,“何妨吟啸且徐行”,“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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