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湖黄草印象之六

作者: 张读立 | 来源:发表于2019-01-04 00:01 被阅读16次

            偷春作为一种好兴的游戏,一种美好的寓意还是有可取之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变成正的,好的,向上的,就看个人怎样思想?怎么取决?

            黄草的偷春两人一组,正月十四下午必须在附近踩好点,看好那家的白菜包得圆,萝卜生的靓,葱祘长的青绿,菠菜大蔸,菜蕻出的齐整,天黑来时好下手;如果自家的菜种了很多又漂亮就要注意了,十四当天要摘部分回来,否则第二天一看菜园狼藉一片,后果不堪,十五是元宵节,骂人嘴生疮,被骂的身体健康还会发财。

            这种偷春的段位只能算初级,只是知道偷春这么回事;真要上段位还的往下看,晚上一人去摘别人家的菜,一人放哨,得手后,放哨的打封一两百响的炮铳;偷字打引号,哪会有大张旗鼓放鞭炮去偷东西的,自古闻所未闻吧,再说两人只摘点春菜又不带工具装,就算是偷,也是雅致文明的“偷”。

            进入段位后回到家,煮一锅当年的新米粥,段位进级开始,还是两人去偷,一人隐护,一人下手去偷别人家灶上熏的腊肉,取朋友的,熟人的,亲戚的,一人引开主人,一人实施行动,到手后出门为准,发现也晚了,鞭炮一响,黄金万两,被发现算什么?算窃古;即开了玩笑又做了回窃,粥里放腊肉蔬菜糍粑,请被偷的人共享,其乐融融,逍遥快乐开心。

            偷春算偷吗?偷的这种乐趣到吗?后来被一些心术不正之人演变成,带板车去偷菜,把别人家全部腊肉拐跑,不请被偷的人吃,也不放鞭炮,失去了偷春的味道,更严重的还问可不可以去偷别的东西,你看缺德不缺德?

            偷春的寓意是菜越偷来年越长的好,打鞭炮是驱赶虫害,偷腊肉是六畜兴旺,年年有肉吃,生活一年更比一年好。

            第二天是十五元宵节,舞龙舞狮是少不了的,我还记得黄草赶集是农历二,五,八,零,十天四墟,热闹的场面简直可用宋丹丹那句经典台词来形容,红旗招展彩旗飘飘锣鼓掀天鞭炮齐呜。

            二月二龙抬头后,我站在桥尾上;上面下桥梯是街上的猪场,从涵洞过去,左边是一丘七八分的田,右边是榨油坊和牛栏;刚开春,街上一头黄牯被三人牵着学犁田,左右一人拖着,后面一人扶着犁铧,黄牯还不知咱回事,捕一竹枝,四肢腾起来,三人揿不住,停下后又一动不动,准他三个人骂,反正牛听不懂,“老虎背的咯,砍脑壳咯,炆鼎罐咯”,一个时辰后才被竹枝调教乖巧,棒棍下面出牛才。

            到了莳田时,老师带我们去学校山上平头堰插秧,路途中有口若十几亩的大水塘,正在老虎口的上方,老师告诉我们这口塘的淤泥通到了老虎口下面;我知道黄草人不吹牛;老师说有头水牛在塘中游泳,陷入泥中再没出来,第七天从老虎口的河中冒出头泥牛,用水冲后,才看清楚,就是从塘中沉下去的那头牛;后来我才知道黄草人不吹牛,是那头牛太他妈的牛。

            平头堰是丰林大队的一个小生产队,田多人少,一到双抢单位上有空闲的员工也有时去帮忙;吃商品粮读书的小孩放假老师带队去,季节不等人,每人发把割禾刀,打巷道割五行往前冲比快,一两天下来手臂上禾叶疮红点如痱子,肩上被太阳烤的灼辣,全身酸痛。

            有失必有得,支农时一天四餐还不包括早餐,半上午大娘们会把糯米糍粑,甜糟酒,稀饭,萝卜条送到田间;中餐到队上吃,杀猪饭的菜,红辣椒油豆腐炒五花肉,油淋淋看到就食欲大增;下午又在田头一餐和上午一样;晚上那餐和中午差不多,累的看到也吃不进多少,天黑前吃完,借着月亮光回家。

            春天里的南瓜花一开,小孩们到山上抓蟋蟀,南方的蟋蟀与北方不同斗法,北方斗草蟋蟀,斗草蟋蟀象女人打架相互撕扯,用咬的方法,输了的把命都搭上,还可能被对方吃掉,到最后只有第一,没有第二。

            黄草的蟋蟀是山中那种会叫会唱的黑蟋蟀,棺材头,相互斗起来斯文的多,高雅的多,输的逃路,赢的欢呼;黄草人叫灶鸡子。去抓时要用耳朵聆听它的叫声是否嘹亮,清脆,高亢,也有的嘶哑,破音,声裂;个的大小,腿的粗壮,头的翘度,颜色深浅,叫起来的羽翼高低。

            那年我在缴树庙的垅里抓到一只厉害的角色,腿粗有力,头翘陡尖,颜色似蟑螂,声音沙哑,在石头下抓住他后放在火柴盒中,一路很高兴跑回家,用家中早备好的玻璃木推盒装进去,与另外一只斗,不到一个回合,另外那只便败下阵来,在三指宽的长盒中乱跑,那只蟋蟀展翅沙哑地叫着。

            我拿去与第三名的斗,没半小时结果胜出;又找到第二名的斗,那场战役十分精彩鏖战几个小时未分出胜负;晚上我用南瓜花,灶鸡草和水喂养,准备第二天再战;第二天那只被称为第二的蟋蟀已经换了主人,被另外的人所取代,我找到第二名的那只蟀哥,主人偏要我按规矩,斗赢第三名才能与他的交锋;我再次与三名的斗,胜出,直接抓出来与二名斗,三五两下,班师回巢,原来前一天的第二名是我的蟋蟀把它斗累了才输的,按规矩第二天可以挑战冠军。

            第二天清早我看了下那只蟋蟀,它已经拥有了它的名字“哑将军”,午后将是一场大战,要和那只“乌帅”的冠军一决高低;我把哑将军放在没有光的地方,它认为是黑夜,让它休息一上午,中午拿出来时,它正用沙哑的声音在唱进行曲,我没有怀疑它的战斗力;早先从冉老头那里学了一招,把哑将军抓出来放入装有水的盆里游泳,给它活动筋骨,用食指压了压它的背脊,再抓在手上,用筷子粘了点糟酒水让它喝下去,酒壮蟋蟀胆,提升战斗力。

            我早早地吃过中饭,拿着玻璃推盒来到禾坪中,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这场大战开幕,不知谁在坪中摆了张八仙桌,上面一个三十公分大的木盆,战争的战场将在盆中展开;乌帅的到来,使看热闹的大人小孩兴奋起来,乌帅主人就似守擂台的霸主那样趾气高昂,手上推盒中的乌帅象BB机一样的叫个不停,声音嘹亮清淅,他轻轻地放在八仙桌上,我也把哑将军放在一起,两只将帅听到对方声音相互叫了起来,全场的人鸦雀无声,按声音我的哑将军输的很丢脸,但始终没放弃叫唤。

            两只蟋蟀从推盒中放入盆中,用一块五分厚的玻璃遮住,盆七八公分高,减去底部分,约五公分的深度,两只将帅如擂台中的选手,绕盆一周,帅的主动性非常强,将的攻击性也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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