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排有一家做汽车钣金喷漆生意的,别人都叫他老刘,喊他家女人刘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或者“歪锅对歪灶,歪和尚对歪庙,”老刘和刘嫂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不得不说,他们有着生意人的精明,以最小的投入博取最大的收入。他们只租一间门面房,而我们租两间,他们以前都在门面房前的地方喷漆,最多只能停两辆车,最近两年环保抓得严,才没有在外边喷漆了。而我家修车一般在屋里,我们里外可以停六辆车,但我们屋外两个停车的地方都被他们用了好多年。我家买的汽修工具他们经常拿着用,就象拿自家的东西一样随便。有一次李先生要用角磨机还要到他家去找,拿回来用的时候发现坏了。
他们家喷漆的时候,从来不管别人在吃饭还是走路到了跟前,油漆的烟雾飘散的到处都是,我只要闻到油漆味都巴心巴肝地难受。老刘说断人财路不共戴天,我们附近的人都觉得在一起做事不容易,也都互相体谅吧。
本来门前有一棵大树的,我特别喜欢那棵树,冬天树掉光了叶子,阳光普照房前屋后,夏天投下一地的阴凉。老刘经常剥树皮,在树上钉很粗的钉子,拔出钉子的时候,树都流出了眼泪,折磨了几年以后,这棵树终于在一场大风中倒下了,幸好当时没砸到人和车。
老刘和刘嫂从来都不吃亏,他们眼里只有钱没有人情,连自己的兄弟都反目成仇,他们说话也真真假假,所以他们也没有朋友。李先生的车经常被人借去用,老刘自己有一辆豪车,如果要走坑坑洼洼的那段路,他舍不得用自己的车就借李先生的破车用,但他们的任何东西别人都借不到。
老刘有一次晚上加班,十点钟左右的时候,他跟李先生说好了,晚上那辆车没地方停就停在我们屋里,他正准备启动开进来,一个下晚自习的学生骑车回家撞到了车上,当时那个学生脚出血了,腿上破了一块皮,老刘大声呵斥,眼睛瞎了,朝车上撞。其实他的车就只有一点点小划痕,他扯着学生的衣领怒目圆睁地训斥,学生当时吓坏了,应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然后哆哆嗦嗦地跟父母打电话,他父母赶过来,一看就是老实人。老刘一定要让他们赔两千块钱了事。刘嫂也一个劲儿地说学生有错。
幸好国家抓环保,老刘才不在外边明目张胆地做油漆了,他们这两年生意大受影响,于是不停地抱怨国家对老百姓苛刻。其实他们才是国家政策真正的收益者,前几年享受国家免税免费政策,房屋拆迁国家赔了他们很多钱和两倍大的房子,还天天说如果打仗他们就当汉奸。
老刘很有钱,不过就是个财大气粗的土豪,距离贵族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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