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栀子花

图文/莹盈水涧

自家狗仔小憨憨，在葳蕤的草丛中，蹦着跳着，两只大耳朵跟随着奔腾，在空中风飞起舞，深深浅浅的草丛，风吹草低现憨憨，已然成了只快乐起飞的小兔，一边蹦着，小眼神也仍旧不忘记要锁定我存在的位置，总是在不经意里跌跌撞撞，一个又一个兴奋的到忘我的小踉跄，时而跌入草丛，时而撞上花木，撞破美妙的闲暇时光。

小憨憨跌撞在一棵栀子花木上。一朵朵栀子花绽放笑脸在枝梢间，一眼被惊艳的洁白，在轻轻拂过的风中，微微颤颤。遥遥相望细碎点点的白，像一只只素白的蝶儿翩跹，缀着一片青绿。清新素雅的色调，与南国的盛夏的清爽相融，轻轻一瞥，便一解南国的溽热黏腻。近了身，一睹这清秀娟丽的俏容，曲卷皱褶的花瓣，极似少女芭蕾裙袂，在女儿的眼中，这重瓣的栀子花，便像是用纸巾层层叠叠而成。而单瓣的栀子花，却是清瘦可人，同为栀子花，却绽放着不同的形体容姿，不由地感叹大自然的神妙之作。自己曾也养过一盆重瓣栀子花，却遗憾只得花开一季。

儿时在院里，也有一篷单瓣的栀子花，在每日的晨曦悄入院时，栀子的枝上，都会有新的栀子花笑绽向新阳。那时，小小的人儿，似乎还不大懂院里那篷栀子花的美，就好似那时还不懂家乡的美一样。而对栀子的花的香味，却是极喜的，喜欢凑鼻闻栀子香息，如痴如醉。也会采下一朵朵栀子花，夹在书本里，翻开书页时，便有阵阵花香弥漫空气中。小女生喜欢掐上一朵朵花，填塞鼓鼓囊囊的口袋，好似花仙子的仙女棒，快乐的旋转划个圈圈，都旖旎着怡人的香味，瞬感自然的清香，由己身散发而出，好似自己就是那个花仙子。老房子老院，久无人烟，早已不复旧日光景，杂草野蛮生长，有栀子花香的童年，纯真的岁月，好似随着那篷栀子花和它的香味一样，消失在久远的时光里。

随着蝉鸣鸟叫，恍似惊醒了梦美的时光，蛩虫在草丛树间唧唧，谱写着大自然的舞曲，悠悠着生命如夏的青春飞扬漫舞。眼前栀子花的白，宛如白雪盈盈，又似凝脂。禁不住靠前躹身，近鼻轻轻一嗅，覆郁的芳香，沁入心脾，丝丝缕缕的花香，泛着清甜的味儿，亦是一股文雅的单纯让人惊心动魄。心泛起贪婪，贪婪得想要吸尽这透着温暖，透着幸福感的花香。因了花开才知，诸多的栀子花树，散落在小区的犄角旮旯里，极不惹眼，却也让这个时节都变得暗香浮动。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昨日夜里，一场疏风骤雨相袭过，桅子花的根底下，紧挨着几朵落花，些许锈迹斑斑，残缺的洁白，冰清已不复花开昨日的枝头。些许已经枯萎得发黄，被骄阳烘烤成了花干。这些凋零西枯萎的花儿，也曾在枝头有过自己洁白的芳华时光，极似人间的青春芳华。但花儿凋零的破败，也不至极悲惨，离了枝头的花儿，化作尘，一寄花魂入土，护得花木枝叶四季常青，静候生命在下一季光阴里可轮回芳菲，如此来看，花儿从未离开过花枝，而是以另一种生命形态存在。捡拾一朵几近完好的花于手中，女儿说：“妈妈，我们捡多点花回去晒干，做成香囊吧！”

若古人样，采撷几朵新鲜的桅子花，清供案几，采花入茶，制成香囊，对着花前月下，吟诗作赋，想必夏日定是幽静也清凉。在这炎炎夏日里，树荫森森，桅子花一尘不染的清静洁白，温柔如水，清约绰影着在绿叶间，无声无息的尽情吐露着自己的芬芳，为留得人间一丝丝暗香凛然。轻触花儿的指尖，沾惹素香，浅浅拈入墨韵，时光也充斥馨香。

今日阵雨已初歇，雨后的花瓣噙着颗颗晶露，氤氲着水汽，微光下晕开一层淡淡的光，弥漫至眼眸，入定半分，便觉花儿洁白在微光下的淡影，素雅清浅得好似一场梦，一场有关青春的梦吧。也任意自己思绪的飘浮，不由地想起了上学那会儿，贯穿校园的阵阵回荡的歌声，不免兀自心中低吟轻唱起：“桅子花开呀开，桅子花开呀开，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怀，桅子花开呀开，桅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眨眼间，好似昨天的我们还在放肆挥霍青春，也有没心没肺的笑容，而今时青春的时光，却一点一点渐行渐远着落在了自己身后。人的青春呀，也极似钱钟书笔下的那座围城，曾经一心想要逃离的时光，却也是永远回不去的。青春的时光，去去不得返，成追忆。好好活在当下，回忆过往的美好，让生命充满前行的力量，憧憬未来，拥一颗柔软有爱的心，感恩生命的花开，感恩点点滴滴，如此，生活便多得是幸福时光。

一朵朵洁白如玉的桅子花，开在时光的深处，些许枝头的花儿，花瓣边缘锈色渐蔓延，而那样的洁白，也似我们曾经的青春一样，那样的洁白，那样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