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桃花依旧笑春风

老皮：桃花依旧笑春风

老皮：舒园寸光阴（56）

·桃花依旧笑春风

又是一年桃花开。古往今来，以桃花为题的诗词佳作不胜枚举，我却独爱唐朝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首诗诠释了一种普遍性的人生体验：某些美好事物只能偶遇。而当你刻意追求时，却已不可复得。

桃花，总让我想起宋代诗人陆游和唐婉的《钗头凤》。前年春天，我到了绍兴沈园，亲眼去看钗头凤词碑，切身地感受了陆游与唐琬凄美的爱情：陆游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表妹唐琬结婚后，琴瑟甚和的唐琬却为陆母所不容，陆游被迫与唐琬离异，唐婉改嫁赵士程。多年后陆游独游沈园，与唐赵二人邂逅。陆游感伤万分，题词于沈园，字字句句皆是血泪：“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唐婉看后肝肠寸断，含泪和词一首，不久抑郁而终。

生命和爱情就这样，年年岁岁，匆匆而过，还没来得及叹息却只剩回忆。如今，又是一年桃花开，虽是满园春色，却也经不住春风似剪刀拂过，花随风落，落英缤纷，让人黯然神伤。

也确实，大地上许多客观的自然景物，投射在不同际遇和不同心理的人身上，总会生发出某些不为人知的心灵动乱。陆游与唐琬的千古悲剧，也因此成为“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万世传奇。

事实上，是否“桃花依旧笑春风”已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每个人的一生都很短，春天很短，花季很短。花开终有败，聚散皆是缘。我们走着走着就老了，不是经历得太快，就是领悟得太晚。

  （2019.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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