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223一263年),字叔夜,是三国曹魏时谯郡(今安微宿县西)人。嵇康祖先本姓“奚”,后来因为他的曾祖父为了躲避仇家,迁徙到谯国的铨县,就以山为姓,改姓“嵇”。
嵇康是曹操的曾孙女婿,他风姿特秀,擅长文学、玄学,喜欢绘画,更酷好弹琴,相传他的一生与《广陵散》一曲有着不解之缘。
他提倡“越名教而任自然”,向往出世的生活。他不愿做官,因此当山涛举荐他为官时,他写下《与山巨源绝交书》,表明自己的立场。后来嵇康受诬告下狱,被司马昭判处死刑,临刑前三千名太学生上书求情。嵇康最后在刑场上弹奏完《广陵散》后,从容赴死。,
帅气的嵇康
嵇康长得非常帅气,这一点与阮籍堪称伯仲。《世说新语.容止》对嵇康的描述是这样的:“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日:‘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朋友山涛曾这样形容嵇康,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如此高大魁梧的嵇康,风采秀美,潇洒英俊,就连醉态也如玉山将倾。
《晋书.嵇康传》的评语则是“龙章风姿,天质自然”,还描写“康尝采药游山泽......时有樵苏者遇之,威谓为神”。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嵇康气度翩翩,丰神秀朗,飘然宛若画中仙人。
打铁的嵇康
在中国古代,能写诗弾琴的人不少;但能写诗,擅弹琴还能打铁的,仅嵇康一人而已。
嵇康打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而是一种超然世俗,与世无争的姿态。
嵇康他长期隐居山阳(今河南焦作东南),后来到了洛阳城外,一个稀世的大学者、大艺术家,竟然开了铁匠铺。每天在大树下打铁,做一个纯粹靠力气的打铁匠,闲时还可以用音乐与文章发泄着自己对世事的不满。
没有人要他打,只是自愿;也没有赚钱的目的,只是觉得有意思。他给别人打铁不收钱,如果有人以酒肴作为酬劳他就会非常高兴,在铁匠铺里与人开怀痛饮。用余秋雨的话说:“与那些远离人寰、瘦骨嶙峋的隐土们相比,与那些皓首穷经、弱不禁风的书生们相比,嵇康实在健康得让人羡慕。”
他的人生境界就是要摆脱约束、回归自然、享受悠闲。所以,罗宗强教授在《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一书中说:“嵇康把庄子哲学人间化,因此也诗化了,很有道理。嵇康是个身体力行的实践者。”
嵇康的朋友向秀经常来到此处,给嵇康当个下手,他是怕朋友太寂寞、太劳累。
有一天,正在打铁,一支华贵的车队从城里驶来,为首的是司隶校尉钟会。他以为嵇康会对自己拜见行礼,可是嵇康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仍然是专注打铁。在权势面前,他选择了高贵与尊严。
其实,钟会早已听说嵇康在这打铁,决定隆重拜访,不过“乘肥衣轻、宾从如云”太过排场,而嵇康抡锤,向秀拉风箱,旁若无人。钟尴尬了,只能悻悻地准备回去了。这时嵇康开口了:“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钟会一惊,立即回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然而,这扬天的尘土中,嵇康却多了一丝担忧。
抚琴的嵇康
嵇康是一代奇才,极富音乐天赋,精于曲,尤妙于琴,其创作的《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首琴曲,被称为嵇氏四弄,与蔡邕创作的蔡氏五弄合称九弄。隋炀帝曾把《九弄》作为取士的条件之一,足见成就之高。
他所弹的琴,是他的一生至爱。为了买到这张琴,他卖去了东阳旧业,并专门向尚书令讨了一块佩玉,截成薄片镶嵌在琴面上当琴徽。在他的心里,这张琴万金不换。好友山涛想乘醉剖琴,嵇康立即以生命相胁。
在生命终结前刻,嵇康最牵挂不舍的还是自己的这把琴。《世说新语.雅量》记载:嵇中散临刑东市,神气不变。索琴弹之。奏《广陵》。 曲终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
就是说嵇康被司马氏处以死刑于东市(即古代处以极刑的地方)时神态不变,悠闲大度,毫不畏惧,如同平常一般。
他顾看了日影,离行刑尚有一段时间,便向兄长要来心爱的琴,最后一次用这张琴,在刑场上弹奏了一曲《广陵散》。曲毕,嵇康把琴放下,嵇康慨然长叹:“袁孝尼(嵇康的外甥)曾经想跟我学此散,我没有教他,如今,我弹奏的《广陵散》的技法再不能传承了!”
从此,嵇康的名字就与《广陵散》联系在一起,密不可分。
“竹林七贤”在司马氏集团的势力威胁、利诱下,渐渐分化瓦解。嵇康始终不肯依附司马家族,最后,给个“不孝者的同党”的罪名。
而这时司马昭宠信的钟会出现了,悄声进言,《世说新语.雅量》记载,钟会言:“嵇康,卧龙也,千万不能让他起来,……您如果太仁慈,不除掉嵇康,可能无以匡正风俗、清洁王道。”于是,司马昭下令,将嵇康处以死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呀!
在嵇康被行刑之前,曾有太学生二十人上书请求拜他为师,希望以此能免除他的死罪,可见他的人品多么高洁。
在刑场上,有三千太学生向朝廷请愿,请求赦免嵇康,这正是向社会昭示了嵇康的学术地位和人格魅力,但是这样一来,司马昭更不会让步。嵇康从容地就戮,时年四十。嵇康之死,“海内之士,莫不痛之”。
嵇康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但是我们通过阅读《世说新语》,嵇康的形象会永驻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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