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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童年,按照他的说法是“读一本小书同时又读一本大书”。这时候的沈从文,“离开了家中的亲人,向什么地方去,到那地方去又做些什么,将来有些什么希望,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对于这段特别艰难困苦的北大旁听生涯,沈从文于1980年11月7日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讲演当中这样回忆说:
“至于北大,大家都知道,由于当时校长蔡元培先生的远见与博识,首先是门户开放,用人不拘资格,只看能力或知识。最著名的是梁漱溟先生,先应入学考试不录取,不久却任了北大哲学教授……
其实当时最重要的,还是北大学校大门为一切人物敞开。这是一种真正伟大的创举。照当时校规,各大学虽都设有正式生或旁听生的一定名额,但北大对不注册的旁听生,也毫无限制,因此住在红楼附近求学的远比正式注册的学生多数倍,有的等待下年考试而住下,有的是本科业已毕业再换一系的,也有的是为待相熟的同学去同时就业的,以及其他原因而住下的……
有人说我应考北大旁听生不成功,是不明白当时的旁听生不必考试就可随堂听讲的。我后来考燕大二年制国文班学生,一问三不知,得个零分,连两元报名费也退还。三年后,燕大却想聘我作教师,我倒不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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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乡村世界的主要表现者和反思者,他认为“美在生命”,虽身处于虚伪、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却醉心于人性之美,他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这位杰出的文学家、作家、小说家、散文家、历史文物研究家、考古学专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一生共出版过30多部短篇小说集和6部中长篇小说,一生创作结集约有80多部,是现代作家中成书最多的一位,是少数几个拥有世界性声誉的现代中国作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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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文学院院士、诺贝尔文学奖终身评审委员马悦然于现侨居法国的华人作家高行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在香港《明报月刊》中表示:“1987、1988年诺贝尔文学奖最后候选名单之中,沈从文入选了”。
“我告诉你,我1985年被选进瑞典学院,做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那时候我就开始翻译沈从文的作品,翻译他的《沈从文自传》、《边城》、《长河》,那个时候我认为沈从文会得到诺贝尔文学奖。”
“这个话我不应该对你说,不过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现在可以告诉你。1988年沈从文肯定会得到文学奖。你知道,我们瑞典学院每个星期四会开会,除了夏天的6、7、8月不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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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给中国驻瑞典大使馆文化秘书打电话,我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沈从文先生是活着,还是去世了?’他就问,‘你说的是谁?’我说是沈从文。他说,‘沈从文是谁?’我就把电话放下了。
我再给李辉打电话,他是一个专门写文化老人的记者,我们是老朋友,我请他打听清楚,沈从文到底是活着还是去世了。他就告诉我沈从文真的去世了。
我记得那是1988年5月10日。我告诉你,要是沈从文那个时候还活着,活到10月份就肯定会得奖。沈从文的去世对我来说是最遗憾的事情。”
马悦然认为沈从文是1988年中最有机会获奖的候选人。1988年,马悦然向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瑞典大使馆文化处询问沈从文是否仍然在世,得到文化参赞的回答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其实,沈从文刚刚离世数月。于此可见沈从文长期在国内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当真令人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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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与诺奖擦肩而过的中国作家如鲁迅、老舍、沈从文、林语堂……”,他重申了离诺奖最近的中国作家其实是沈从文,但是沈从文先生于1988年5月10日离世,当时他已经进入评选的最终5人名单,由于他的去世,评选程序终止。
谢尔.埃斯普马克对此表示遗憾,很多人问为什么诺奖对于中国人来说来得这么晚,他的回答是,“在二战以前,你们有权力提名,但是没有任何人给我们提名,鲁迅还是我们派去的调查员斯文?赫定发现了他。而沈从文先生,在评选过程中就去世了,对此,我们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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