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失去达娃卓玛后,仓央嘉措天天将自己关进经室里,不眠不休。桑结嘉措来见他,说:本想看到一个太平盛世在仓央嘉措的手中缔造,或许我错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说:您的是真的希望一个太平盛世在我的手中缔造吗?我有心,有魂,有鲜血,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您想要我成为的那个虚无的象征。我坐上高台,就真的成为俯视天下,普渡众生的“佛”了吗?没有,从来没有。
他只想要自由,自由地去爱一个人,再也没有阻挠与约束!
他脱下僧袍,换上长袍,夜里从侧门溜出去,化名宕桑旺波,走向布达拉宫下的雪村,流连于夜市酒巷,无数个夜里,醉生梦生,他是一个孤寂苦闷的流浪诗人。
“某一刻,我爱上了一种花,一片天地,一些人。我曾经赋予生活明丽亦如蓝天的想象,只可惜,是想象。若有一人,她不似世间众生向我俯首称臣。她明知我的身份,不嫌弃、不退拒……如果时光的枯守只是为了将来的某日遇见她,那么便在众人之上等待她。”
“倘得意中人,长与共朝夕,何如沧海中,探得连城璧。"
在拉萨八廓街东南角的一座藏式酒馆,他见到了玛吉阿米,一个月亮般娇美的少女,就在那一刻,少女的绝世容颜深深印刻在他的心里。玛吉阿米也被他超凡脱俗的仪表和才情所倾倒,两个人一见钟情。
“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尔的相遇,蓦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会眼光交会的刹那。” “在那高高的东方山顶,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玛吉阿米的脸庞,浮现在我心上。”
从此他昏而出,朝而归,乐不思蜀。 为她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若我是莲花,
遗世而独立,
我是凡尘最美的莲花。
若你是莲花,
当你站在佛祖的面前,
你就是我的莲花。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大昭寺,走向转经道,源于对她的保护,他们只能在黑夜相见,但是他多想像普通人一样,可以无所顾忌的出双入对,恩爱相依。想起顾城的那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藏族姑娘在成年之时,会用各种珠饰细细装扮,和父母乡邻一起来到大经杆前,在经杆上挂起一条哈达,围着大经杆一圈一圈的转经,在场之人站于经杆前为少女祈福,标志着少女迈入谈婚论嫁的成人时代。
他问她成年之时,可曾到这里转经?她黯然摇头:“我出身低微,早早就出来谋生了,十六岁的花季,对我来说不过是起早贪黑忙碌人生的某一天而已。没有什么值得纪念。”
他牵起她的手,围着经杆一圈一圈地转经。算是弥补她的成年礼,为她祈福。于是有了这一首: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是少年人,我有佛心也有凡心。向佛祖求参悟不了的惑,与有情人做快乐尽兴的事,不枉一场人生。玛吉阿米,我心中的少女,我愿为她放下修佛的心,做一回悠游凡尘的俗世之人。”
然而,因为他是”佛“,不可以有凡尘的爱,他的爱情终究不可能如人愿,终有一天,天下大雪,仓央嘉措又溜出布达拉宫,冒雪前往大昭寺附近于玛吉阿米幽会,被发现雪地里的脚印,被人一路追踪,从而暴露。而后就发生了一系列惊世骇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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