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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逛了一天兰花展,心情本来很是愉悦、飞扬。晚上回到家练琴的时候,脑子里却不知怎么,总是浮现出婆婆家过往的那些我想忘也忘不掉的糟心事,以致我简直无法再继续弹琴……
我跪在床前求主怜悯我,恳求除去我里面的恶心。虽然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说忘掉就能不再想起、说饶恕就再不会沉渣泛起?
忽然想起一个年轻姐妹前几天来跟我诉说,她三岁的儿子因为妈妈被刚出生的妹妹全部霸占,而对妈妈心生怨恨,以至于指着她冲口而出:“我恨你!”这位爱孩子的年轻妈妈立时蹦出伤心难过的眼泪……我听时是不是太过轻轻忽忽地对待她的痛?
又想起我们诗班一位残疾了一只手的七十多岁老姊妹,前几天我看见她另一只健康的手也涂满了烫伤膏,她无法端杯喝水也不愿喝水,免得多上厕所不方便……我看见时除了为她叹口气又为她做了什么呢?
想到周先生一路走来所经历过的那些被亏负的伤痕……做妻子的我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我的眼泪不住地流淌,为周先生的痛、为那位年轻姐妹的痛、为那位老姊妹的痛、为每一个闪过我心头之人的痛,更为自己在别人的痛上无知无感无能……我为什么不肯放下婆婆家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呢?他们难道不也跟我一样是可怜又可悲的罪人吗?谁能比谁更高贵、更多一点良善、更好一点呢?人生本来多不易,有谁的心里是没有裂痕与伤痛的呢?除了永远的忘却、除了彻底的饶恕、除了绝意卸下心头的恶,还有什么能使心灵自由的出路吗?
眼泪慢慢停止的时候,我的心重又安静、平稳。忽然我意识到,痛苦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有益的。人的心经过眼泪不断的浸泡会变得越来越柔软,越容易感知他人的痛苦、怜悯他人的软弱。一块本来肥沃松软的土地,如果雨水长年断绝,土地就会慢慢板结,变得越来越坚硬、难耕。我可不愿我的心变硬,所以我宁可拥抱痛苦,眼泪能让我知道生活真实的滋味。
“逼迫你们的,要给他们祝福;只要祝福,不可咒诅。 与喜乐的人要同乐;与哀哭的人要同哭。 要彼此同心;不要志气高大,倒要俯就卑微的人(人:或译事)。不要自以为聪明。 不要以恶报恶;众人以为美的事要留心去做。” (罗马书 12:14-17 和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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