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国史大纲》(2)

作者: 虎爪猫王 | 来源:发表于2023-05-22 22:34 被阅读0次

    第二编:春秋战国之部——第四章:霸政时期

    孔子作春秋,则为中国第一部完整的编年史,后世即名此时期为“春秋时期”。

    孔子作春秋的说法,历来得到诸多学者大家的支持。最熟悉的莫过于司马迁《报任安书》:

    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这段文字,在上学那会是要求背诵默写的。足够励志,但其内容本身并不经得起推敲。

    且不说文王被拘演周易的真实性。

    屈原赋《离骚》,是在张仪诈怀王之前,当时因上官靳尚的谗言而被怀王疏远,并未被放逐。当然,这可以算是疏远程度的问题,勉强说得通。

    《国语》作为国别体的史书,涉及当时各国的资料,以那个时代的信息交流传递的能力,靠个人搜集齐全几乎不可能,再考虑当时书写困难,简策繁重,一个盲人再有才华也做不到完成《国语》,除非他有一个非常给力的团队。

    孙子膑脚,兵法修列。这个逻辑不对。孙膑师从鬼谷子,是先精通兵法才遭到妒忌被迫害,而不是先被迫害然后再发愤图强,修习兵法。也就是说,就算孙膑不残,也会有《孙膑兵法》,甚至可能更完备。

    不韦迁蜀,世传吕览。这个时间顺序不对。吕不韦组团编《吕氏春秋》的时候,是在其鼎盛时期,“家僮万人”,成书时悬赏一字千金,这本书已经名声大噪。而迁蜀则是多年以后的事。

    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这也和他自己写的《史记》矛盾。韩非先著《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十余万言,有人传入秦国,得到秦王赞叹,才有后来的囚秦。

    至于《诗》三百篇,按通行的说法,属于民间采诗,并非圣贤发愤之作。

    由此来看,司马迁的这段文字从头到尾都有硬凑的嫌疑。杨伯峻在《春秋左传注》的前言部分指出《春秋》原本鲁史,孔子别说作《春秋》,连修改《春秋》都存疑。论据充分,更为可信。

    周室东迁,共主衰微,王命不行,列国内乱,诸侯兼并,戎狄横行,中国不绝若线。

    从迁都到整个中原命悬一线,这是一环套一环的连锁反应。在此形势下,产生齐桓、晋文霸业。

    霸者标义,大别有四。一、尊王。二、攘夷。三、禁抑篡弑。四、制裁兼并。

    这段阐述,纠正了我以往的认知。大凡乱世出英雄,或行王道,或成霸业,而王道的层次似乎要高于霸业,这是儒家思想的牵引,外加恶霸形象的根深蒂固,让我产生霸业伴生骄横和无礼的想法。

    正相反,春秋霸业首要是尊王,征不享,卫护诸夏。起码在大义层面是如此。

    当时的国际间,虽则不断以兵戎相见,而大体上一般趋势,则均重和平,守信义。外交上的文雅风流,更足表显出当时一般贵族文化上之修养与瞭解。即在战争中,犹能不失他们重人道、讲礼貌、守信义的素养,而有时则成为一种当时独有的幽默。

    关于对少数民族的认识,以往也被误导。

    旧说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各远居四裔,而诸夏在中原,此观念殊不可恃。当时盖为一种华、夷杂处的局面。

    随着列国的交往和联姻,中原和少数民族早已形成杂处的局面。而蛮夷、戎狄、夷狄、蛮戎等都可兼称,并非单一的,特指的民族。

    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强行划分的说法,大概也是中华民族思维中的一种潜意思文化。类似的情形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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