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家庭老师
韩世轩觉得，奶奶是真的老了。从前她从来不过问他的私生活，就只有一句警告味儿十足的话 ，“对别人负责，就是对自己负责。”
可是，自从自己接管公司之后，闲下来的奶奶突然把目光转向他。开始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起来。
为了有效转移奶奶的注意力，韩世轩给她报了老年大学。让奶奶去学画画，反正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
不过，奶奶的按兵不动让韩世轩有些心慌慌的。以她雷厉风行的个性，怎么和柳丝丝见面之后还是这么风平浪静的?她不是应该隔三差五的催婚的吗？
不过，韩世轩最近的心情可以说是好极了。因为和乔伊见面的第一句话，不用再是“你好，我是韩世轩，你的男朋友”了。
他仔细回忆了他们认识以来的每一个细节，对了，应该是他牵她的手之后，她就记住他了。韩世轩为这个发现兴奋不已，那也就是说……呵呵，韩世轩不由嘴角上扬。
乔伊给唐朝服饰设计的婚纱一投入市场，就被争相预定。唐朝直夸自己慧眼识珠。可惜的是，他无法留住她。
虽然舍不得，他还是批了乔伊的辞职报告。
“晚上一起吃饭，践行酒。”唐朝对乔伊说。
“好的，叫上同事们吧，我请。”乔伊说。
“哎呀，土豪了?”唐朝笑。
“当然。”乔伊亦笑，她指指自己的背包，“刚领了工资，荷包满满。最主要是老板仁义。”
唐朝想了一下，“你是得好好请我吃顿饭，行，你执意要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能不能就请我一个人啊。”
乔伊笑出了声，“行，你毕竟是我的伯乐嘛。今晚你做主，想吃什么都行，我买单。不过别太贵了哈。”
“犇客吧。”唐朝笑，乔伊这种不矫揉造作的性格他越来越喜欢了。
犇客是阳城大学城一个有名的西餐馆，价格平民，环境优雅，而且味道不错。
“行，我来预定位置。”乔伊拿出手机。她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偶尔会去吃饭，她喜欢那里的黑椒牛排，还有红酒。
“好了。”乔伊做了一个OK的手势，“那我们待会儿见?”
“你还有别的事儿吗？”唐朝问。他有点儿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了。
“没事儿啊，不过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一点点工作，马上就好。”
“吃饭时间还早呢。”乔伊说。
“我们逛逛大学城，我好久没有去那里了。”
“那好吧。”乔伊说。
乔伊坐下来，随手翻看桌上的时尚杂志。唐朝加快速度，完成手头的工作。
Lily丢失设计稿的事情，因为并没有给公司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便不了了之了。
虽然也有员工私下感到不公平，但是公司高层好像有意压下了这件事。再加上秋季服装展示会马上就要举行，大家忙得没时间八卦了。
“要不叫丝丝一起去吧。”乔伊抬头，若有所思。
“怎么了?和我单独吃饭有压力吗?”唐朝笑。
“怎么会，我是想上次……”
“哦，对了担心男朋友不高兴，是吧。”唐朝打断了乔伊的话。
“也不是啦。”乔伊的脸红红的，“我问一下她有时间没。”
“由你决定。”唐朝看着乔伊急了，便不再逗她了，“你过去问还是打电话?”
“我发信息吧，上班时间，随便耽误别人不好。”乔伊没有意识到，柳丝丝在她那里已经被她潜意识地划为别人了。
“丝丝，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吧，大学城那里的犇客，我们好久没有去了。”
过了良久，柳丝丝的信息才发过来。“不好意思哈，我最近找了一份兼职，做家庭老师，刚好今天晚上要上课。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不过，你一个人去吃饭吗?”
“那好吧。”乔伊知道柳丝丝家境不好，她有些心疼她，“不要太累了。”
“这份兼职不累，对方人家很好，放心吧，么么哒。有时间了陪你哈。对了，亲，你一个人去吗?寻找回忆？”
“那就好。不是一个人，唐总也去，我的离职酒。”乔伊发了一个笑脸。“你忙吧。”
唐朝瞥见聊得火热的乔伊，他想，是得把上班时间不能聊私人事情，列入员工规章制度了。
“好的，有时间了聊吧。”柳丝丝对着手机屏幕，微微一笑。旁边的Lily刚好抬头看到，她有些不懂这个女孩了，只是隐隐觉得，柳丝丝的演技做一个服装设计师，真是太可惜了。
Lily知道丢设计稿的事情绝对不简单，因为她无意间在卫生间的废纸篓里，发现打碎的设计稿碎片。
她不相信乔伊能愚蠢到那样的地步。
只是，大家都不出声音了，她也就没必要追根究底了。
“男朋友?”Lily问。她看看手表，又指了一下监控。
柳丝丝吐了一下舌头，“上班时间，我知道了，Lily姐。”
唐朝把车开出来的时候发现，阳城的傍晚真是美得无与伦比。华灯初上，霓虹灯打算和繁星比美，夕阳把路人的影子尽可能地拉长再拉长。随着主人蹦蹦跳跳的小狗，有的在中规中矩地散步，有的好像在跟小伙伴打招呼，还有的小狗转着圈欣赏自己的尾巴，发泄着多余精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安闲自在。
唐朝想，怎么从前只觉得它拥挤糟杂呢？看来还真是，这个世界不是缺乏美，而是缺乏发现美的眼睛。
“想什么呢？”乔伊坐上车，看到唐朝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在想，怎么阳城这么美，我从来没有发现呢。”
“你太忙了呀。”
“今天我很闲吗?”唐朝看到乔伊没有系安全带，就欺身帮她系上。乔伊的脸又红了。唐朝没有看她，专心注视着前方开车。
随后走出来的柳丝丝看着乔伊上了唐朝的车，脸上露出一丝轻易觉察不到的笑，招手叫了一辆的士，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韩世轩回家的时候，一进门就吓了一跳，柳丝丝居然和奶奶坐在客厅喝茶。
“你怎么在这里？”韩世轩问。
“你回来了。”高玉婉走过来拉住韩世轩的手，“很惊讶吧?看来我和丝丝的缘分可不是一点点哦。她居然在我们老年大学教国画，我嫌一天跑着麻烦，就请她来家里教了。”
韩世轩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奶奶絮絮叨叨说的是什么。
柳丝丝倒是大方地走过来，“看到我在这里高兴坏了吧？”说着又调皮地一笑。
韩世轩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快落了一地了。他拉起柳丝丝，“我们借一步说话。”
柳丝丝任由他拉着，来到庭院里。
韩世轩放下柳丝丝的手，眼睛直视着她，“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对我的家人打什么主意!”
柳丝丝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处，“你太不温柔了，第一次牵女朋友的手怎么这么用力。”
“你回答我的问题。”韩世轩说。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事情就是你看到的呀，你奶奶要学习国画，我刚好是那里的老师，而且……”柳丝丝踮起脚尖，在韩世轩耳边轻声说道，“你奶奶认定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俩别咬耳朵了，快过来吃水果了。水果切好了。”高玉婉在客厅叫。
“知道了奶奶。”柳丝丝挎住韩世轩的手臂，“走吧，我再陪你演一场戏。”
韩世轩一下子甩开她的手，“不稀罕。”
柳丝丝也不恼，她轻笑道，“你稀罕的女人在陪着别人喝酒呢，啧啧，你说要是万一喝高了……”
韩世轩又拉住柳丝丝的胳膊，“你胡说八道什么？乔伊在哪里？”
柳丝丝也不挣脱，她扭头看着韩世轩，“我干嘛要告诉你?我巴不得他们开房才好呢。”
“还不过来。”高玉婉在催促。
“来了，奶奶。”柳丝丝看着韩世轩抓住她手臂的手，“你是想牵着我的手回客厅吗？”
韩世轩放开手，扭头就走了。
柳丝丝一个人回客厅。
“世轩呢？”高玉婉问。
“他公司有一点儿事儿，我让他回去了。”柳丝丝说。
高玉婉赞许地看着柳丝丝。
“奶奶，我们马上开始上课啰，不许偷懒，我这个老师可是很严格哦。”柳丝丝道。
“放心。”高玉婉爽朗地笑。
没出大门，韩世轩就拨通司机小方的电话，“五分钟，立马赶到，我要出去。”
他狠狠踢了一脚车轮胎，又气恼自己不能开车。
坐上车，他就开始一遍一遍拨打乔伊的电话，一个优美的声音提示他，“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在滴声后留言……”
“shit!”韩世轩咒骂道，他把手机摔在车座上。
“去哪儿?”小方小心翼翼地问。
“随便哪儿，只要不是这儿。”韩世轩道。
小方发动开车，漫无目的地跟着车流行驶。
韩世轩感觉自己快疯了。
（第二十二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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