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老人和一朵花》原文:
我又忘了药的用量,把药瓶举到灯下,还用上了强光手电简,还是没能看清瓶身上的小字,是每次2粒还是3粒?我呆坐在餐椅上,努力回忆着上次我吃药时到底吃了几粒?直到脑子发胀也没确定的答案。
我可以打个电话儿子问一下,马上就会有答案,可是不合适,他会因此多几分担心,担心我的痴呆和老眼昏花,算了,还是去问对面街上的药店吧!
还是不甘心,扶着沙发沿门框和墙壁到了阳台,借着阳光辩认那个小小的阿拉伯数字,却始终无法断定,轻轻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远方。阳光明媚,有些许耀眼,低下头,隔着三层楼的高度,看到元宝形花坛里稀疏的树枝上一朵玫红的花,一簇小小的火焰般燃烧。
已经好几次看到这朵花了,偶尔的下楼,我总是忘记走近看一下,我努力着想这个季节的红花的品种,没有头绪。
拄根拐杖摸索着下楼,一个小孩玩着一只五彩的球,我的目光跟随着那只小球,蹦跳着滚向了花坛,才让我想起我是要去看一朵花的。
那不是花,是一小团红色的纺织品,挂在光秃杂乱的树枝间,对了,要不是腿脚不便,上次我就会爬上花坛把它扯下来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下一次,一定要记得这不是花,只是团柔软的乱线,棉、化纤或是羊毛,我满意地转身,颤颤巍巍上楼。
该吃药了,我又忘了用量,药瓶上的字怎么这么小?看不清。要不问下儿子?不行,他会担心我的糊涂,要不去问街对面的药店?对了,刚才我下楼不就是去问这事的吗?我怎么又回来了?
我笑了笑,借着一根拐杖,挪到阳台,低头看到楼下元宝形的花坛里,一朵玫红的花,缀在怏怏不乐的树丛之间。)
这是一段迟缓晦涩的暗喻短文。
首先第一段,吃药的量,短文中的“我”知道自己“病”了,得了精神病了,但是自己也不知到病到什么程度,用忘记了,看不清字为托辞,其实,通篇里多次提及的忘记与老眼昏花都只是借口,真正的现实是“我”得了病,忐忑着寻找治愈的方法。儿子代表的是亲近的、可以信任的人,而连这样的对象,“我”也在担心着被笑话被评论;对面的药店指的是公知,以及公知里包含的普世价值观。
症结在于“我”病的多重?或者是到底有没有病?在通往药店的路上,“我”又忘了去问吃几颗药的事,这是个明显的借口,“我”可以从公知里得到普世价值观的评判,但很明显,“我”并不认同这样的评判。
话题一转,提到了一朵火焰般燃烧的花,这是世界的表象,热烈,光彩熠熠,“我”可以探究这朵花,也就是世界的细底,请注意,这里又提及了忘记,“我”几次忘记了去探究,事实上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这火焰只是团废弃的毛线,这世界根本就没那么光鲜,但不知为什么,“我”又选择性地忘记。
“我”一直在逃避真相,小孩代表的是童真,那个小球隐示意外,悴不及防地让“我”又一次遭遇毛线,并被迫承认它的存在。
最后,又用了重复的手法叙述,把所有的忘记重新翻炒,结尾处,“我”看到的依然是一朵花,而不是毛线,“我”是真的病了,病的不轻,活在世界的表象里,对于明明的真相,反复着以忘记为藉口,拒绝接受。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实在想不起当时我在三楼还是四楼?细节也有轮回,以前写的二颗还是三颗药丸,幻化成了三楼还是四楼,我可以联系到当时我身旁的那些人,他们有许多失去了音讯,还有一部分已经敌不过岁月而离开了人世,我却不想问,我担心着,他们也会和我一样,记不起遥远岁月里那幢房子的楼层?弄不巧,那幢楼已经被推倒,消失在尘埃里,那么,我更没办法去求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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