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
大飞像往常一样背上登山包,穿上登山靴,拿上登山杖,驾着牧马人向大山飞驰而去。不过和往常不一样的,这次是夜间登山,此前从未有过。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28岁,工作不顺,晋升失败,没有对象,老家催婚,此时的他并未觉得夜间登山的危险,他只觉得夜间的山特别的空灵,特别期待登上山顶,坐着发呆。
登山并不是大飞的主动爱好,可以说是被各种压力逼出来的一个爱好,觉得登山的过程可以释放压力,减缓紧张情绪。大飞先是小道走到河边,然后沿着河边溯流而上,走到一个半月形水潭,一边是陡崖,一边是河流。大飞看了一眼运动手表,荧光屏显示PM08:30。入秋的大山,周围一片寂静,要是在市区CBD地段,这个点该是流光喧哗,灯红酒绿。
再往前走有一段距离,差些要走过了水潭,大飞隐隐约约听到了婴儿的哭啼声,本能的反应让他停住了脚步,目光随手电筒的光束朝声音的方向搜索着。脑海里迅速回忆起小时候村里一些老人讲的故事。“民国时期一些村妇诞下新生儿中,或夭折,或畸形,或先天疾病,还有一些穷苦家庭,前边已经生了四个女孩,想生个男孩转财运,却不料又生了个女孩,加上经济负担,决定弃婴。他们会把这些婴儿丢弃在一个水潭里,所以每天夜里水潭都会传来婴儿的哭啼声。听说最近有好几个村民走夜路经过,都听到哭啼声呢!”
说实话,大飞的后背是发凉的,反手摸了摸后背发现满手都湿答答的,不知是方才登山流的热汗,还是听到哭啼声留下的冷汗,也不知是后背的汗,还是手心本来就有汗。但又转念一想,大飞记得在初中生物书看到过娃娃鱼的叫声也像婴儿哭啼声。
说不定就是一只蛤蟆呢!要是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弃婴也不能不管,大飞鼓起勇气,提着手电筒朝哭啼声方向走去。哭啼声时有时无,隐隐约约。又害怕又期待的心情让他一通好找,终于用手电筒小心翼翼翻开一垛草丛,定睛一看,是一个婴儿,从外表看并无他样。大飞抱起婴儿,很轻,翻看襁褓,是个女婴,想找些线索,发现除了脖子挂了一块护身符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留下。这时一阵凉风吹过襁褓中的新生儿,哇哇大哭了起来。大飞抱着婴儿快速下山,驾车往市区人民医院开去。
女婴
大飞坐在医院急诊室外边的长凳子上,像极了电视里边男主等待孩子出生的情景,时而望着急诊室大门,时而跺跺脚,时而咬咬手指。急诊室门打开,迎面走来一位女医生,一边走来,一边摘下口罩,白大褂迎风后摆。说实话,还是挺漂亮的。大飞从凳子站了起来,刚想问孩子怎么样,被她抢先了口,劈头盖脸就一顿骂。“你这爸爸怎么当的?孩子几天没进奶水,送来的时候手脚冰凉!”
“我不是……”大飞想反驳。
“孩子她妈呢?我也要说说她。”她又愤愤不平说道。
“孩子现在身体怎么样?”大飞没有反驳。
“营造不良,加上受了伤寒,需要住院。”女医生还在气头上。
大飞办理了住院手续。在填写“与患者关系”一栏时,大飞顿了一下,然后填了“父女”。
大飞一夜没睡,他在想怎么处置这个烫手山芋,报警找到孩子亲生父母?不行!孩子本身就是个弃婴,姑且不知父母为何要弃婴,能扔第一次就能扔第二次。留下抚养长大?很纠结!大好时光还没恋爱和结婚就一夜喜当爹?怎么去面对好友和家人的质问。送到福利院孤儿院?也不行!以后孩子长大了怎么办?长不大怎么办?好心办坏事,想想就很可怕!
次日,大飞早早来到了人民医院,女婴气色明显比在山上刚找到的时候好太多了。不知是听到有人进来,还是看到我进来了,孩子笑了,大飞也笑了,顺手拿起手机,拍了第一张合照:大孩子和小孩子!
家人
出院后大飞还没想好最佳的处置方式,便暂时把女孩留在家中,没跟任何人说过关于女孩的事。大飞是个撰稿人,女孩的出现,他向公司申请在家办公,以便照顾婴儿。大飞深知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次和家人的视频聊天中,女孩的哭声终于炸开了锅。
“哪里来的小孩哭声?太吵了!”老妈在视频那头。
“是隔壁老王家的孩子。”大飞起初掩饰。
“是不是饿了?要喝奶!”老妈猜测。
“应该是的!”大飞这才想起还没给女孩冲奶粉。
视频继续着家常,可是哭声一直没停止,甚至越来越大声。大飞终于忍住不住,把小孩抱了出来喂奶。父母先是惊讶,再是疑问,最后质问。“要么报警,要么送福利院。”
“我想把她留下来,养她长大。”大飞询问的口吻。
“不行!你都28了,都没结婚生孩子,有了这孩子,你以后还怎么结婚?”老爸态度坚决。
“我28岁还没结婚也不是因为这孩子啊!”大飞喜欢孩子,也渴望爱情,但唯独是有点恐婚的。
“明天我就和你妈买张飞机票飞你那儿。”老爸话音刚落,视频也被关掉了,根本不给大飞任何反驳的机会。
第二天,大飞早早出去晨跑,父母要来,顺便买了些食材。回到家发现父母比他更早,老妈正在给孩子冲奶粉,老爸正在逗女孩玩呢!
“你打算怎么弄?”老爸起身,见大飞回来。
“留下来养大。”大飞把食材放进冰箱。
“想好了吗?”老爸的眼神简直要穿透大飞的心脏。
原来他们在大飞回来之前,看到女孩就改变态度了。谁能忍心丢下这么可爱的小孩!估计他们也有抱孙子的心切。
“你要养可以,你要养就要把她养大成人。这不是小时候玩玩具,玩两三天就扔掉不玩了。你要对她负责!”老爸一脸严肃地说着。
“我想好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处理方式了。”大飞走向餐桌倒了杯白开水,也给老爸老妈倒了杯水。
“小孩叫什么?”老妈冲好奶粉。
“还没给她取呢。既然我在山里找到她的,就叫她“山”吧。”大飞把一杯水双手递给了老爸。
“姓什么?”老爸接过水。
“姓什么不重要了。”大飞回到桌前准备把另一杯水递给老妈。
“山!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咯!”老妈从婴儿车把山抱在怀中。
妈妈
一定是山带来的好运,大飞暗恋了十年的同学终于向大飞表白了。开心到不得了的大飞全然忘记了家里的山。一天大飞带女友回家,女友发现了婴儿车里的山,先是惊讶,再是疑问,最后质问。大飞本以为像老爸老妈那种老思想都可以接受,我们新新人类问题应该不大。可唯独眼前人却接受不了。
“我二十几岁的姑娘还没结婚,就要当妈了,这一点我接受不了!”女友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
“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奉子成婚?还是未婚先孕?”女友补充道。
“要么报警,要么送福利院。”见大飞没吭声,女友又补充道。
孩子的问题大飞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又不想失去眼前的人。他没经历过爱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大飞很为难。
“分手吧!”女友站了起来。
“好吧!”大飞回答的倒也是异常冷静。
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每次来她还给山带礼物呢。
老爸把这件事归咎于孩子,觉得是山误了大飞。一气之下便断了来往,也不帮忙照顾孩子了。大飞为了方便照顾山辞去了工作,成了一名自由撰稿人。老妈不忍心,有时候也会瞒着老爸偷偷过来带带山。
山也慢慢长大到上小学的年纪了。有一次大飞接山放学回家,刚进家门山转头问大飞:“爸爸,我是不是没有妈妈?”
大飞愣了一下,把书包放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问呢?”大飞蹲下来看着山。
“今天王小乐问我每次都是爸爸来接我,说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山有点委屈。
大飞知道迟早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但是现在还不行,等山再长大些吧。
“妈妈叫公司派到国外工作了,很快就会回来了。”大飞下意识的编了个理由。
“爸爸,我下个月有毕业表演,你和妈妈会来看我的表演吗?”山期待的眼神看着大飞。
“会的!我会去的!”大飞下意识的回答。
“山,明天周末我带你去爬山。”大飞为了不让山胡思乱想。
慢慢的,爬山变成了两个人的爱好,几乎每年都要去爬一次山。
毕业表演那天,大飞早早地来到礼堂。山在后台看到大飞来了,没看到妈妈,心里默默念着“妈妈会来的,妈妈会来的。”
节目进行到一半,轮到山上台表演了。山从后台走到台中央,给观众鞠了个躬,看到大飞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知道妈妈没来,于是哭了起来,嘴里喊着“我妈妈呢?我妈妈呢?”
起初观众以为山是在表演节目,大飞见状不对,从座位飞起来,沿着台阶跑到台上。山看到大飞,一头撞进大飞怀中。
“我妈妈呢?你骗我!我妈妈呢?”山哭的更大声。
“没事了,没事了。”大飞紧紧地抱着山,眼泛泪光,在想着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当时要是报警送回亲生父母那儿,也许山有个快乐完整的家庭;送到福利院大家都是一样的处境,也许山没有那么多烦恼。现在反而是自己害了山。想到这儿大飞眼泪就掉了下来。
冲突
慢慢的,“妈妈”成了山和大飞关系之间的一颗定时炸弹。每次山和大飞闹矛盾,这颗定时炸弹就会爆炸,特别是山十五六岁豆蔻年华叛逆之期,爆炸得频繁。最后不是山去找大飞认错,就是大飞去找山认错,不过大多是大飞去找山。
最近大飞发现山有早恋的迹象。大飞一路尾随,发誓一定要把拱白菜的猪给揪出来,剁吧剁吧刷点蜂蜜烤乳猪。大飞想到这就紧抓方向盘,咬牙切齿。
商场里,两人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
“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买买买!”
“这条项链也不错诶?”
“买买买!”
“这个色系的口红我好喜欢啊!”
“买买买!”
不远处无心购买的大飞一切都看在眼里。
餐厅里,两人面对面坐,你一口我一口。
“这个好好吃!”
“啊啊啊!”小男友夹起菜边喊着边往山嘴里送。
“这个好漂亮啊”
“啊啊啊!”小男友夹起菜边喊着边往山嘴里送。
“这个也好好吃”
“啊啊啊”小男友夹起菜边喊着边往山嘴里送。
隔壁桌的大飞一切都看在眼里。
电影院里,两人排排坐,时不时的说着悄悄话。电影演到搞笑时两人哈哈大笑,电影演到悲惨时一个人靠在一个人肩上,一个人搂着一个人香肩。他们嫌扶手碍事,就把扶手收起来。
坐在后排的大飞一切都看在眼里。
电影院出来,终于两人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大飞跟着那小子,在一条夜黑风高看不清脸的小巷子把小子揍了一顿,甩下一句话:“离开山!”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家长拼命鼓励儿子泡妞早恋,而极力阻止女儿被早恋。
回到家,大飞像是干了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告诉山:“今天那小子不会再来找你了。”
“你跟踪我?”山质问。
“你还好意思问?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学人家早恋?”大飞音量上调。
“我早恋怎么了?我早恋也比你没有老婆,我没有妈妈强!”山更大声,无理取闹的那种大声。
“啪!”大飞突然一巴掌打在山的脸上。
空气凝固,四眼相对。
“对不起!”大飞反应过来。
山捂着左脸冲进了房间,反锁上门。大飞站在原地也不知所措,好久坐下来,双手捂着脸,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突然用力双手上下摩擦着脸,站了起来,走到山的房间门前。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大飞有点内疚。
“我们去爬山吧?”大飞见屋内没声音。
此时门开了,山决定和大飞聊一聊。此前山回到房间微信小男友伤的怎么样。小男友回答两人分开后一路回到家,并没有被尾随挨揍。简直莫名其妙!原来是大飞跟踪小男友时路过一个路口,跟错人了。不知道哪个倒霉孩子,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去爬山了……
“爸,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山问。
“不是!但胜似亲生。”大飞看着山,是时候告诉她些东西了。
“那我是不是孤儿?”山又问。
“是!也可能不是!因为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是个弃婴。”大飞若有所思。
“有没有试着联系我亲生父母?”山继续问着,知道了自己亲生父母可能还在世上,颠覆了之前觉得自己是个孤儿的猜测。
“之前有想过,但我也在想你没灾没病,为什么要把你扔在这荒山野岭中?”说到这,大飞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二点半了。
“山,爸爸是爱你的!”大飞继续说。
“爸,我也爱你!”山回答道。
“爸,今天太晚了,我们改天再去爬山吧。”山打着哈欠。
“晚安!”大飞走出房间,带上门。
“晚安!”山向大飞挥了挥手。
回家
山一夜没睡,萌生起了找亲生父母的念头。山把这个想法告诉小男友,没有告诉大飞,偷偷地收集着线索。
“有线索吗?”小男友问。两人在一家餐厅会面。
“没有头绪。”山无精打采。
“没有跟你爸说吗?”小男友有点心疼的关心。
“我并不想让我爸知道,让他为难。”山也很为难,想到找着亲生父母后该怎么做。
两年过去了,山也长大成精致的美人儿。活泼而不失气质,安静而不失优雅。
一次山在整理房间,整理到一本相册。山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翻看起来。这本相册记录着山和大飞的点点滴滴。山已经看了无数次了,每次看都露出羞涩而开心的笑容。翻看到最后一页,山发现最后一页夹着一块护身符,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山翻回相册第一页第一张照片“大孩子和小孩子”,看到自己当时就是挂着这块护身符。山再仔细翻看相册,像是在寻宝一样,发现她和大飞每次爬的都是同一座山。她猜测这座山跟她有关系。山再仔细研究这块护身符,发现缝合口有些断线了,露出一些棉花和一小块白角,试图拉扯出来,但无济于事。山拿来剪刀,沿护身符缝合线剪开,发现内有一标签,上边写着“望海镇仙姑庙制”。
山再次翻看着相册,如获珍宝,才醒悟原来她每次爬的山就在望海镇。但看着看着,山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从第一张“大孩子和小孩子”,到第一次冲奶粉喂奶,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送她上学,第一次爬山,第一次做饭,第一次在外边吃饭……到最后一张山陪着大飞去医院拔牙。这颗牙是大飞年轻的时候喜欢吃鸡,被鸡骨头崩坏了,怕疼,所以一直没去拔掉,但也因为留下病根,时不时牙痛。最近大飞牙疼的实在受不了了,决定去拔牙,长痛不如短痛。大飞躺在手术床上恐惧的样子,山随手掏出手机拍了张合照“大孩子和小孩子”。
山捂着嘴巴,泣不成声。好久擦干眼泪,合上相册,像是做了一个抉择。
“爸,我们去找我亲生父母吧!”山走向正在写作的大飞。
“好啊!有你亲生父母的线索了吗?”大飞合上笔记本电脑。
“有线索。”山回答道。
“好!我开车,你指路。”大飞起身。
护身符是大飞放进相册的。他察觉到山最近的举动,认为她是时候知道真相了,也是时候让她回归了,决定帮她一把。他一切都看在眼里。
大飞也是有找过山的亲生父母。当年大飞离开医院后,拿着护身符到昨天爬山周围乡镇村落,寺庙道观,一个一个找一个一个问。终于大飞在一座仙姑庙找到了同款护身符。住持告诉大飞最近有一女施主来求过。
“她今天也来了。”住持指着女施主的方向。
大飞谢过住持,走进女施主。
女施主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皮肤黝黑,岁月的皱纹爬上了那三十岁出头的脸上。她也是一个典型的母亲,听她嘴里念叨着保佑小女儿平安,遇富贵人家等等祈祷之类的词语。大飞大概知道了她为什么要弃婴。
大飞冒充是扶贫调查的,跟着女施主一路回家,发现她家是真的穷,有三个孩子,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家徒四壁”可以说是非常生动形象了。大飞大概了解了情况,当场掏出了五百块当做解急,并约定每月会寄钱过来,并嘱咐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夫妇双手哆嗦着接过五百块钱,可能是五百块太过厚重了,夫妇跪下擦着眼泪说着些大飞就是菩萨转世之类感激的话。大飞掏钱却是为了买心安,各取所需。大飞走后再也没联系过,18年过去估计也不记得相互长什么样了。
山带着大飞来到望海镇仙姑庙,向住持打听着18年前的事,18年仙姑庙也换了住持,住持告诉山不太清楚18年前的事,但有一位施主来这里朝拜已经有18年了,说完带着山和大飞来到女施主那儿。
女施主正在祈祷。山绕着眼前这位女人慢慢靠近,全程眼神在女人身上打量着,没离开过。
“妈!”山嘶哑的声音打探着。
女人转过身。
“请问你是?”女人满脸惊讶。
“妈!”山拿出重新缝合好的护身符。
女人看到熟悉的护身符,想到小女儿也该这么大了。
“女儿!”女人恍惚。
两人抱在一起,哭成泪人。
“走!我们回家了!”女人擦着泪拉着山急冲冲往回家走。大飞跟随在后。
一家子哭成泪人,大飞也湿润了眼眶。山给原生家庭介绍了大飞。那次离别之后,夫妇家庭确有大改观。不说奔小康也有新社会主义农村的味道,孩子该上学的上学,该赚钱的赚钱。大飞知道夫妇是山的亲生父母,但夫妇不知道18年前的大飞就是山的养父,只是觉得眼熟。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面?”女人问。
“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第一次来来这儿。”大飞没承认。
“我们想让女儿留下来。”山的亲生父亲示意大飞喝茶。
“留不留下来,决定权在山那里,因为腿长在她身上。”大飞一饮而尽。。
山在跟妈妈讲述着过去18年的故事,情到深处便痛哭流泪。当被问及去留问题时,大飞知道这个问题超出了常人的范围,但是山始终要面对。
山突然双膝跪地,面朝亲生父母,一边念着“感谢爸妈生我之恩”,一边磕头。
磕了三个响头,山起身眼泪吧嗒的跟亲生父母说:感谢你们生我之恩,我不知道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抛弃我,但是养我育我的是大飞,要不是他发现了我,我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他也是因为我没有娶妻生子,我不能抛弃他。
说完山示意大飞要离开了。
婚礼
那天之后,“妈妈”这颗定时炸弹解除了。山和大飞的关系超越了父女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存在。
虽然躲过了亲生父母这一关,但还是躲不过女大当嫁,大飞感慨。
新郎竟是那小子,大飞不知道闹乌龙的事也难怪纳闷,打了一顿还不长记性?只是她俩那事之后地上转为地下,线下转为线上,一直保持着联系,直到谈男女关系的岁数,直到告诉大飞,直到步入婚姻的殿堂。
山穿着婚纱出现在大飞面前,美若天仙,娟如白雪。大飞看着山,眼眶湿润,没晃过神来。
“爸!爸!好不好看?”山问大飞。
“好看!你转个身看一下。”大飞示意山转圈圈。
山提着裙摆,优雅地转起圈圈,真的漂亮,公主般的存在。定身山张开双臂,看着大飞。大飞随即也张开双臂,看着山。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大飞牵着山的手走出红地毯,朝着新郎走去。这段路走的很漫长,像是经历了人的一生。大飞把山的手放在了新郎手上。司仪示意大飞留下,并把话筒交给他,让大飞说两句。
“司仪要我说两句,那我就说两句。”大飞接过话筒。“25年前,一次夜里爬山,我遇到了山,并把她抚养长大。未来没有做太多设想,也没有想过未来还有这一天,因为养父养女这种关系并不稳定,也许有一天亲生父母就找上门来了,也许有一天她去找亲生父母,只是希望她能健康快乐的长大。很遗憾的是,我没有给山一个妈妈,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她以后也要经历生孩子当妈妈,所以这方面还要学习,也请新郎多多体谅。”大飞看着新人。
“接下来是我要对新人讲几句,我没有结过婚,不知道讲的对不对,权当对新人的祝福。婚姻是一场修行,婚礼是这场修行开始的仪式,大家都穿的漂漂亮亮的,新娘穿上一生中最漂亮的婚纱,邀请亲朋好友来见证这个仪式。但很多新人只是结个婚就了事了,全然忘了婚礼仪式上的誓言和初心。亲朋好友也只是见证这场婚礼,而没有见证到这场修行。多少婚姻令人扼腕叹息!婚后免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酸甜苦辣喜怒哀,有轰轰烈烈,也有平平淡淡,希望你们在这场修行中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想起我们这群见证人。祝你们新婚快乐!”说完大飞把话筒还给司仪。场下想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山示意司仪她也要说几句。
“大家稍等一下!新娘也有话要说。”司仪等掌声停下来。
“25年前我来到这世上,从我有记忆起就是和我的父亲在一起。并且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来没缺席过,送我上学下学,带我爬山旅游,带我看病,给我做饭……等等等等很多画面都在我脑海里。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胜似亲生父亲!”说到这,山有点哽咽。
新郎轻拍了拍山的香肩安慰她。大飞也靠了过来。
“谢谢爸!”山一头撞进大飞的怀中,紧紧抱住。
“也感谢我的亲生父母,让我遇见我的父亲,让我感受这世界美好!”山环顾场下,发现亲生父母一家子也来了,是大飞邀请了他们。
山
山走后,大飞少去爬山了,没意思。
一天,山来看望大飞,给家里整理了下家务,给大飞做了顿简餐,饭后两人一起翻看着相册。
“还差张照片。”山看到最后一页。“爸!好久没爬山了,我们去爬山吧。”
“是好久没爬山了,可是现在晚上诶!”大飞看了看窗外,夜幕降临。
“是啊!我还没试过晚上爬山呢!”山有点兴奋。
“好!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爬的动。”大飞起身扭扭腰。
夜间一辆牧马人向山里飞驰而去,两人走过一条小路,走过湍急的河流,走过寂静的水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真是太巧合了!
作者公羽小非,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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