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文学催熟的青年自画像。”

作者: 谢丹儒 | 来源:发表于2023-05-17 22:39 被阅读0次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写到:“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再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不过,我并不打算从二十一岁开始说起。时间大可以往前推,我想谈谈我的十六岁。

时间回到2013年。那时的我尚在初中,一个期待获得认可与肯定,希望惊天动地带来“轰动”效果的年纪,最好是于“平地一声惊雷”。少年的心中,早早就认定作家是这样的存在。尤其是一篇篇华丽美文,或深刻,或尖锐,或文采斐然,或惊世之作,或名著,或经典,或传奇,或流传千古,又或如历史,成为历史年鉴重要的“部分”,那时我就想,文字是能够对抗时间流逝的,文字的力量是可以跨越时空的,表达同样是可以既为自己也为众生,或只为某人而写却让千万人感动……我沉溺于这样的幻梦中。我以为自己是了解作家的,甚至,我认定自己是可以成为作家的。

那时的我,会“为赋新词强说愁”,会“无病呻吟”,会“自说自话”,会(记住)很多很多的成语却并不了解其背后的典故,还经常“张冠李戴”,为此还闹出过不少笑话。比如“趋之若鹜”我竟理解为“避而远之”的意思。

那时的我,写小说,上课的时间拿来“创作”。那时的我,会在课本里写很多很多话(一大半都是摘抄,另一小半则是自己的话)。那时的我,会把自己遇到的好句子若获至宝般摘抄在“歌本”里。分门别类,我涉猎颇广,但凡我不懂我都充满好奇,所以摘抄了各种“好词好句”。这个习惯一直保留至今……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一下子像“揠苗助长”的禾苗,“鹤立鸡群”,格格不入,特立独行。很快,我也确实如“揠苗助长”的禾苗很快地枯黄、干涸、根被拔出,被雨水冲刷,“随波逐流”,自此似乎成了那无根之草。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确定我确实是“一颗草”,而非我认为的“禾苗”。

等我发现这个事实之后已经是十年后的今天了。

是的,不知不觉我已经“写作”近十年了。这十年间,我写散文,写小说,写情书,写日记,写杂文,写“四不像”的种种,乃至于写文案(软文广告)……然而,好像我从未被需要,更没有认可,没有肯定,没有赞赏,更没有获得什么丰厚的回报。

究其原因。我问,为什么?

我问市场,问为数不多的读者,问朋友,问同事,问老板,问同为创作者的比我更优秀的人,我问了许许多多的人,我也问自己。

有人答,价值;有人答,需求;有人答,共鸣;有人答,真诚;有人答,平等意识;有人答,尊重;有人答,故事;有人答,冲突;有人答,市场;有人答,解决问题;有人答,自己……显然,我没法兼顾所有人的答案,甚至我可能一个答案也没有。我是说,我没有自己的回答。

如果说成为作家是梦想,如果成为作家是有“路径”(方法、技巧、捷径)的,如果成为作家是有具体要求、具体条件,如果成为作家就是我以为的那般,那么,我的所作所为是否“符合”要求呢?

而我所了解的作家呢?绝大多数都是后来才被“了解”到的作家。而关于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人,为什么他可以而别人不能,为什么他的文字是这样而别人却是那样且都是作家,我有太多太多的怀疑,却独独给不到答案。

就像有人理所当然,有人觉得装神弄鬼,还有人则疑神疑鬼,以及我这样的人,从未放弃寻觅。

因为我曾被治愈过的原因,所以我希望自己也能把这份力量传递出去,通过我,因为我的文字,因为文字的力量,把爱洒向人间。

这是文学“教会”我的事情。所以,我不敢忘记,更不敢轻言放弃。我熬着,挣扎着,煎熬着,难堪又不忍,想写点什么又在动笔时迟疑。

看,我是无根之草,我又把自己当成禾苗了。像禾苗一样思考,实际上,禾苗并不需要思考。

而我不过是曾经有幸身处其中,被施了肥,被一视同仁“悉心照料”,大概因农场主的粗心或因慈悲而“偶得而存”。可我无法结出“稻谷”啊。我怪自己,连带着把这份“照料”也一并责怪,唯独不敢怨天尤人。

然而,天不眷那无根之草,我终于还是认识了自己。别人的滋润是我的“灾难”,我只好随波逐流;别人的暴晒是营养,我却枯索萧然;别人的四季都有人照料,我却只能随遇而安;别人是“天时地利人和”,我却只能自强不息、自力更生地生长。我是无法凶猛生长的,我受过别人的“肥”,我记住了这一点,我不敢忘。所以,我不敢沾沾自喜,不敢侥幸,不敢“偷奸耍滑”,更不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于是,我想到总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吧?就像曾经我记录下的种种,我之所以得以安然“渡过”的“良药”,那是农场主的“馈赠”和“慈悲”。可奈何,我是无根之草,我记不住那么多农场主,我更怕“重蹈‘张冠李戴’的覆辙”,故而若我无法得知全文全貌、具体出处,我自是不能自作主张的。甚至,其中有可能“夹带”私货(我自己的话,或模仿,或篡改,这实在是个不好的习惯,但符合我的表达,或者说,曾经我也有想说的话,想与之对话的人,请原谅)。

所以,如果可以,想想“稗子和麦子”的故事:“麦子送进粮仓,稗子用于烧火煮饭。”

作为一个被文学催熟的青年,尽管我是一颗无根之草,但我希望如“稗子”一样的归宿,愿我的燃烧能供人取暖、能照亮他人前行的路、能供人煮饭,即使化作灰亦可作化肥。

我愿这样燃烧自己。

所以,接下来,我将公开展示“那些年触动我的句子”。如果可以,我会谈一谈我的感受。

比如:

那些年,我无比信奉,且努力去接近它的一句话:

“语言是为思想服务的,必得有有力量的思想,语言才有价值。”

又比如:

2018年3月30日,我于笔记本记到:

“你问我为何时常沉默,有的人无话可说,有的话无人可说。”

还比如:

这些年,我一直想问却不敢问出口的话,有人替我说了,但我还愿意再说一遍:

“你会不会变,我会不会一直记得。”

最后,请务必且一定想想“稗子和麦子”的故事,这是作为一颗草的请求。兴许我幻想过自己是那颗稗子,但我不敢自作聪明,更不想也不能成为别的什么。

请原谅,我只是一棵草。无根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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