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對」字右部古文并不从「寸」,从「又」
其次,「對」字的左部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从丵从土
以上两点这对辅助理解「丵」以及「對」都有帮助。
直接解「對」字基本是找不到头绪的,必须得借助其他含有构件「丵」的相关字:
上图中红圈的部分,就是三字共有的构件「丵」之金文。很明显,「丵」在金文中是个独立构件,但很遗憾,甲骨文「僕」明显跟构件「丵」无关。对于该构形,我能找到的相关甲骨文只有「我」:
这么看或许还不够清楚,将「我」字旋转90度,然后拼到「手」字上看看:
由于手握,「我」字的手柄构形被覆盖,所以,金文「丵」实际从我省从手。因而,对「丵」部的理解,其关键变成了对「我」字的理解,而「我」字又很可能与「戌」字存在关联,以下为两字的宾组甲骨文:
「我」字甲骨文看似有两种构形,其实省笔的一种只是在不会产生误解的情况下以一笔的线状表示两笔的面状。而不省笔的「我」字,完全就是在「戌」字的刃口上加上三个短横,我认为这表示锯齿。
而造成锯齿状的原因无非两种,一种是刻意制造,一种是使用中造成缺口。「我」字的构形表示哪种?
我的判断依据有两个,一个是兵器制作方面的,首先,锯齿状的制造与打磨的成本远高于平口,所以不可能是主流,所以即使偶尔出现锯齿状兵器,其数量恐怕也远远不能与一场战争下来造成的崩口兵器比较。
其二,借助相关字「義(义)」:
「義」字甲骨文构形,是对「我」字构件加上羊角(羊头骨架)装饰。我们都知道,羊角(羊头骨架)类的装饰,多数代表某种荣耀。而对一件新打造的锯齿形兵器加上这里装饰,并且以之写成文字表达某种含义,那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若构件「我」是表示百战余生手中的崩口兵器,那么对其进行装饰,那就是表示正在进行庆功仪式了。而「義」也一般被认为是「儀」的初文。
而「義」的“正义”含义,其实也从“仪式”含义引申。因为对古代人而言,胜利就是神灵庇佑,就是代表正确,而失败者,就是邪恶的。所以「義」由最初的“仪式”含义引申出“正义”含义,并最终后者取代前者成为「義」主要含义,而其“仪式”含义则被迫另造「儀」字表示。
如此,「丵」部构形则为百战余生的英雄高举他的战斗勋章——崩口的武器。因此,「丵」部可引申表示战斗勋章。其中「業」字的构件「丵」就是指其引申义,最早的「業」字构形含有「去」字,表示获取勋章:
后来,篆文「業」变成从木,表示获得的功勋。引申成就,功勋。所谓成功立业(業)是也。
而以上「僕」、「對」二字取的「丵」部构形意象(「丵」构件化为独体)——崩口武器(英雄的战斗武器)。「僕」的构形是举着主人的武器跟着主人,最初含义很可能是“仆(僕)从兵”。
「對」是取回自己用过的武器,从土表示「丵」被搁置,古文从又表示取。而篆文改为从寸,某种程度暗示「丵」的构形本义已经湮灭。
至于「叢」,金文仅见,从木从丵从取:
其中的构件「丵」,我认为是取崩口武器参差不齐的意象来形容树木枝叶之类参差簇拥(战国文字从艹)。所以,实际「叢」是从業,从取,构形为将“丵”从木架上刚取出。
《说文》对「丵」的基本理解,很可能主要源于「叢」。
而经历春秋战国数百年离乱,构件「丵」的来源很可能完全湮灭。至于「撲」恐怕是“匍(伏)”的分化字,其右部构件为「僕」省,纯表音吧。那些可能是「撲」的金文皆不从手,某怀疑表示“拼搏厮杀”: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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