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6期“善”专题活动。

石头一直是村里人眼中的小魔头。这也不能全怪石头。石头从小父母双亡，由年迈的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爷爷奶奶心疼幺孙不能像别人家孩子有父母护周全，自然就疼爱有加，奶奶更是溺爱他。凡是他想要的东西非达目的不可，要不然，一哭二闹三拆家。就是别人家的东西但凡他看中了也要得到才善罢甘休。石头这种恃宠而骄无法无天的性格渐渐让小伙伴们对其避而远之。就连大人们看到他都头痛，常常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要跟他玩。

我从小胆小又懦弱，石头又住我家隔壁，我娘怕我吃亏，整天老母鸡护小鸡样把我护在她身后。

从城里回来的“小霸王”杨聪曾以为他是天下第一，死活不听外婆的劝告要跟石头一起玩，但见识过石头后，他才知道自己是小巫见大巫。石头不仅抢他吃的，还抢他的玩具，甚至抓伤了他的脸。

所以，村里的小孩基本都不跟石头玩，石头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可是人来疯，他就爱钻人堆。

没有小伙伴跟他玩，石头就自娱自乐，即使这样他还是会闯祸。

2

下了整整一夜的雪，石头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听到外面小朋友的欢声笑语，不顾爷爷奶奶阻拦，像条泥鳅溜出家门，全然不顾后面喊破喉咙的爷爷奶奶。

石头出了门，雪地里已经有好多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石头随手抓起雪就朝小朋友一顿乱扔，小朋友像受到惊吓的小兔纷纷逃窜，偌大一块场地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片刻间就销声匿迹，剩下石头一个人。

石头也不生气，要么乱扔雪球，要么踹飞刚才小朋友做好的雪人，雪地里狼藉一片。

这时候，有人牵牛出来饮水。石头正玩得兴起就朝牛扔雪球，那牛只顾低头走路，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石头旁边时就顺便拉了一泡si。

石头气得哇哇叫，拿起石块要揍牛。牛冷不防哞哞哞叫了两声，吓了石头一大跳。牛主人疾言厉色呵斥了几声，石头才悻悻作罢。

看到牛si还在冒热气，石头歪主意又来了。他匆匆跑回家，从抽屉里拿出尺来长的鞭炮又从火坑拿出一根火棍往外跑。

说巧不巧，隔壁大爷的女婿来串门。大爷的女婿刚走到牛si旁，石头就点燃鞭炮往牛si堆里扔。一时间，牛si天女散花般，大爷的女婿不幸“挂彩。”

石头却乐得哈哈大笑。

大爷女婿去讨说法，石头爷爷面对一天天长大的石头也是无能为力，只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大爷女婿只好自认倒霉。

3

石头就这样在不断惹事闯祸中到了上学年纪，石头爷爷拉着石头去找张校长报名，那时候没有幼儿园，石头七岁上一年级。

作为本村人，张校长早就耳闻石头的“斑斑劣迹”。

她看着石头第一天来学校上蹿下跳的，不但不生气，还当着许多小朋友的面奖给他一颗大白兔奶糖，说她胆大不露怯还聪明，值得好多小朋友学习。

石头第一天上学，又在众多小朋友面前得到校长的表扬，别提多神气了。从他有记忆起，家里除了有人来告状嫌弃他恶作剧，还从来没有人表扬过他，没想到张校长是第一个表扬他的人，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石头爷爷说，张校长，石头顽劣都是我们没教育好，这孩子都是我们惯坏了，在学校就劳老师们多费费心了，可不能让他走歪门邪道了……

张校长说，老哥，你这话就说重了，我看石头这孩子本性不坏，人也机灵，慢慢来，他会是个好孩子的……

石头爷爷领着石头走后，有位家长苦着脸说，张校长，能不能不要让石头坐我孩子旁边？

也不要坐我孩子旁边。

我也是。

最好把他一个人放一边。

家长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张校长看着这些家长，知道他们都是爱子心切，不做任何评价，只缓缓说，我们的教育就是要让每个孩子得到平等与尊重，不夸大某一个人，也不放弃每个人成长的机会。石头只是个人成长环境稍处于劣势。他与你们任何一个孩子一样本性向善，我相信只要大家摈弃成见，多给石头机会，他一定会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一定会和你们的孩子成为朋友。

因为没有人生来就坏就无可救药。

若干年后，石头跟张校长一样，成了一名人类灵魂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