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简继续说道:“我当时也不在现场,我是听我们院主说的。”秦简继续说道:“在上东京的这些日子里,我们院主跟多次听四大掌门谈经论道,发现四大掌门人竟然分为三种意见。一种认为,修仙还是按传统的方式来,先修身、再修真、最后修仙。另一派认为,修仙是有捷径的,只要有人指点掌握了一定的口诀,或者沾了仙气,就能悟道成仙。”何田田不由笑了起来,鄙视道:“爷爷,这种修仙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能的嘛,哪有这么容易的事?”秦简摇摇头,答道:“非也,非也!前不久吕岩就受到指点升仙了。”何田田插嘴道:“啊,吕岩,就是那个进士吕岩么?”秦简点点头,道:“正是这位。”众人除了何田田,均喝了一些酒,此时酒气上来,眼睛有点红,仿佛露出艳羡之色,对吕岩的得道成仙十分向往。这时只听见秦守宗问道:“那第三种修仙的法门呢?”秦简答道:“第三种方法,叫炼丹。炼丹术也是修仙的门径”。
众人便不再说话,一时陷入了沉寂。
秦简似看出了众人的心思,呷了一口酒,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大家莫要迷茫,该修的还要修,该练的还要练。……我们王忠义院主在回来的路上,跟我们几个说了,我们觉得还是仍然遵循传统的修仙方法,一步步来为好,咱们忠义院有吕岩吕祖手稿,我们觉得潜心修炼,总有大成之日。加以时日,大家会有突破的。”秦守宗见众人有些低落,朗声说道:“各位不必气馁,改天一起去忠义院拜师学艺,必有进步。我问一下,你们知道为什么三山村有这么多人吗?”说罢得意环视众人,黄大通等人摇了摇头。何田田一双妙目盯着秦守宗,见他正好看了过来,俏脸一红,赶紧低下了头。秦守宗见大家摇头,不禁得意起来,摇头晃脑道:“哈哈,因为忠义院持有修仙的正道,天下灵气尽在三山村,故天下人均希望拜入忠义院门下。因拜师无门,所以都在三山村住下了。”
众人刚想笑出声,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句:“胡说八道!”声音虽不响,却清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秦简环顾四周,发现醉仙楼不知何时,坐满了客人。因为三山村人多,却只有这家酒楼,所以醉仙楼经常客满。
此时东北角有一张小桌,仅能容二人,不知道何时坐了一位小哥,穿着褐色布衣,加上灯光较暗,众人并未注意。黄大通一直视秦简为天人,今天又是第一次拜谒,想露点脸,此时便快速起身,抢到小哥身边,大声喝问:“阁下是谁?请报上名来!”对方拱了拱手道:“在下袁方拙。”
秦守宗已经来到黄大通身边,看到袁方拙对秦简等人一脸的不屑,不由怒道:“阁下难道看不起我们忠义院不成?”袁方拙仍然一脸平静,道:“非也,非也!忠义院能排在天下四大门派后面,也非浪得虚名的。”众人见袁方拙夸奖忠义院,不由得脸上和缓了许多。袁方拙接着道:“但刚才有人说道,‘天下人均希望拜入忠义院门下’这句话但不妥了,至少区区在下不愿拜入忠义院。”
众人听得此言,气得肺都快炸了!原来绕了半天,还是对忠义院不屑。当下刘智大声问道:“好啊,说了半天,阁下是何方高手?想来切磋几招么?”刘智想到秦简在场坐镇,打斗起来稳操胜券,言语中故意用“高手”给对方戴高帽子,想引对方动手。不料袁方拙仍然脸不变色,轻声说道:“区区不是修仙之人,不愿和诸位动手,你们难道想以多欺少么?”黄大通性子最急,听到对方不是“修仙之人”,早已按捺不住,上前推了袁方拙一把。袁方拙并无防备,只听椅子“嘎嘎嘎”响了一阵,袁方拙竟然被推到了地上,跌离椅子近二尺远。还好地面比较干净,袁方拙身上并无沾上太多灰尘。
众人暗想,都动起手了,看来真的要比划比划了。只有何峻细声说道:“奇怪,奇怪!”声音虽小,何田田站在二哥身边还是听到了,小声问道:“什么奇怪的?”何峻眼睛盯着前方,仍旧细声说道:“袁方拙竟没有生气。”何田田转眼望去,却见袁方拙双手撑在地上,慢慢站起身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长衫,果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袁方拙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身穿长衫,身高体长,看起来比较单薄。何田田心道,一个读书人,这样便打不起来了。不料黄大通推了一下袁方拙后,发现袁方拙竟毫无武功基础,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加上刚才袁方拙不屑的眼神,他更想找回面子了。
袁方拙慢慢走回桌子旁边,刚想坐下,不曾想长椅被黄大通“刷”一下抽走了。袁方拙不由得提高声音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区区挨了你一下推搡,没和你计较,你又何必继续和区区过不去呢?”黄大通笑道:“看你跟一个女人似的,想和你相好呢!”袁方拙一听,脸涨得通红。
袁方拙自幼习文,并未练武,所以显得斯文秀气。俗话说“龙有逆鳞,人有软肋”,但他最听不得就是有人称他为“女人”。黄大通见袁方拙恼怒起来,不由得暗暗高兴,朗声说道:“来来来,谁打输了谁就是女人!”
宋如玉见双方翻脸,施施然走来,绵声说道:“哎哟,大家有话好好说,都不要动手嘛!”秦守宗拉住宋如玉,道:“娘,今天就让爷爷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秦简摇摇头,道:“我不和他比,修仙之人,难道会去欺侮一个未习武之人么!”人在江湖,都会遵守江湖规矩,而修仙者不欺未修行之人便是当时的江湖规矩之一。
黄大通急急问道:“爷爷,我们算不算修仙之人?”秦简摇摇头:“你们平时只是习武,打打闹闹,既未修仙入门,也未拜在任何门下,不算。”黄大通闻言大喜,拉住袁方拙道:“我们来切磋吧!”黄大通此时已经吃定了袁方拙,加上秦简已经发话,底气十足,便想教训袁方拙一顿。
宋如玉见事以至此,笑着绵声说:“你们要打去外面打,不要把小店的东西砸烂了嘛!”袁方拙无耐,只得起身往门外走去。
黄大通和袁方拙走出醉仙楼,吃饭喝酒的客人见有热闹可看,“轰”一声一齐涌向演武台。只有西北角一位黄衣女子,丝毫不以为意,舀了一碗汤,吹了吹上面的葱花,慢慢喝了起来。香葱原产于西伯利亚,但在东汉时已遍布华夏。
其时,醉仙楼前灯笼通明,演武台四周也扎上了火把,把整个演武台照得如同白昼。黄大通自小习武,打下了极好的根基,十余岁与秦守宗成为好友,时常一起练武修行。近几年,黄大通在秦简的指导下,拳脚功夫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快步走向演武台,纵身一跳,轻轻跳到台上。袁方拙因为没习过武,只好慢慢走到演武台边,从阶梯上走上去,虽然只有4级台阶,但是他也不愿意献丑跳到台上。
二人在台上站定。三山村因为在山坳里,太阳下山得早,此时已过酉时,山村显得越发黑暗。微风吹来,空气中混合着松油燃烧的味道和山花的香气,黄大通的短衣下摆和袁方拙的长衫在轻轻摆动,。袁方拙轻轻走到演武台中心的白点上,说道:“今天比试实属无奈,请阁下多多留情!”
黄大通打了个哈哈,道:“你有什么能耐就使出来,我黄大通又不是女人,哪有那样婆婆妈妈!”袁方拙也不恼怒,从腰间抽出一根一尺来长、三寸见方的尺子来。众人见那根尺子,通体乌黑,竟然如墨汁一样,内心皆暗暗称奇。江湖上使剑之人最多,也有使刀使枪的,但将戒尺一样的东西当作武器,倒是第一次见到。
袁方拙略略提高声音说道:“刚才阁下推我跌了一跤,现今在台上,如果能让我退半步,便算我输!”此言一出,台下“轰”地一声,有人惊叹,有人大笑。黄大通刹时被气的满脸通红,“当啷啷”一声抽出长剑,厉声说道:“来来来,让我领教你的高招。”
袁方拙微微一笑,道:“高招没有,区区全是守招”。说毕,右手轻抖,一根直尺变成了“米”字形,原来这把尺子是四片薄尺合在一起,中间钉住,所以可以两边打开形成“米”字。
只见袁方拙捏个剑诀,左手放在胸前,中指、食指向上竖着,拇指扣住无名指和小指,众人只觉得一股气息弥漫开来。袁方拙口中念念有词,米字形的尺在空中仿佛被人手捉住一般,竟然翻了个身,竖着慢慢飞升,直到袁方拙身前三尺处悬停住。袁方拙右手成掌,掌心向上置于左手肘下,抬眼对黄大通说道:“赐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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