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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那样的女生,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这么想。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连衣裙,被她穿的耀眼而纯粹。动人的脸庞,纤细修长的四肢。挺立着脖颈,像一只优雅又美丽的白天鹅。惊鸿一瞥足以让同性的她难以忘却。
何况那天还是情人节,她的身边还有人正握着一束火红待放的玫瑰。在这洁净而清新的雨后街道上,那样的独特而亮眼。嘴角噙着笑意,她猜想她正在俏皮可爱地拒绝旁边殷勤的少年,含嗔带笑。
素不相识,但是一种叫做的嫉妒的情绪,来得没有缘由又迫切。
2
初到车市马龙的城市,常常让她感到眩晕。这里有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有让人眼花的车流和数不尽的红绿灯。虽然真实的伫立在这个城市,却总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当她说着不够标准的普通话,常惹得宿舍里的姑娘们闷声发笑。况且她们之间又有什么可说的?她们聊到的化妆品或衣服牌子,她又插不上话。动辄一双鞋子七八百块,抵得上她两个月的生活费。
而于她们而言,朴素的土气的女同学,就是陪衬优越感的必需品。
最尴尬的就是表面上的融洽。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繁华,想凑热闹都凑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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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世界杯,绝大部分人的记忆无非是足球,欢呼,彻夜狂欢。而对杜若来说,却是夹杂着凛冽啤酒的苦味,是手足无措的尴尬,以及后续锥心刺骨的般的嘲讽。
回到那个根本不愿再次想起的晚上,在她日常兼职打工的小饭店。那个男生英勇就义一样,当众对她呐喊着的告白。像点燃的炮捻,炸开了周遭的狂笑和口哨声。
生平第一次有异性如此大胆的对她直抒胸臆,并没有如期而至的感动,有的只是惊吓与屈辱。她最快的速度跑掉,因为知道这肯定是在开玩笑。可能是和朋友间的打赌,可能心爱的球队输了球。而自己无端成为被拿来挡剑的替罪羔羊。
可能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对于她则是敏感又丢脸的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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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与人之间一旦发生交集,就会神奇的再次重逢。这件事过后两个多月后的一天,程昭像癞皮狗一样,远远撵着来要跟她道歉,哪怕她已经说了八百次没关系了。
“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我都说了没关系,那天的事我真的没有放心上。“
“那怎么行?除非你能证明,不然就让我来请你吃饭赔罪。那天之后你就再没有出现,你肯定连那份工作都丢了吧?”
“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用再跟着我道歉。总之,到此为止。”
“哎,你先别跑。那个,你叫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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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再一次落荒逃而逃,心里暗想真是流年不利。为此少了一份兼职不说,竟然还和那个始作俑者是同一个学校的。小跑着刚到宿舍门后,就听见几个女生小声而神秘的音调。
“你们看见了吗?刚才哲学系才子肖晨,竟然出现在咱们宿舍楼下。不过,好像在跟杜若说话。”
“肖晨,哪个肖晨呀?“
“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哲学系陈教授的得意弟子。听说他爸还是BS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妥妥的富二代啊,长的还气宇轩昂的文貌双全。”
“靠,世上真有这么完美的人存在么?不是,你刚才说杜若也在。他们俩简直不是一个次元里的,怎么可能会有交集,哈哈。”
“就是说啊,土包子一个,实在搞不懂。”
“干嘛这么刻薄,也要允许癞蛤蟆有梦想啊。”
杜若悄声推门而入,吓得几人马上噤若寒蝉。人性的凉薄她早早就见识过了,也不差这一次。可还是会忍不住晚上躺在狭小的床上偷偷掉眼泪。
贫穷,落后总是让人与蹩脚的谈吐,甚至贪婪的痴心妄想联系在一起。目前来看,自己除了哭,真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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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夜过后,她又神色如常,和她们保持着疏远的客气与平淡。弱者的脾气通常没有任何意义,就像书上说的:当你真正沉默,成熟才刚刚开始。
而且她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怕她的内心万般抵触,她要去找导师咨询这学期贫困生补助的事。上午下课后便早早地去办公室外等,导师看到了便她招呼她进去。
这位导师用手推了推鼻尖上不偏不倚的眼镜,面带愧色地缓缓地说:“杜若啊,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比较困难。成绩呢,也一直都很优异。可是,学校也有学校的难处,名额有限。老师希望你能理解一下,况且你的情况看起来也没有多么的差嘛。这次的补助要不就先算了,下次老师一定争取……。”
“郭导师,那您觉得多差才算差?你是想看她穿着缀满补丁的衣服,还是穿着磨破了洞的鞋子呢。名额到她这里没有了,到副主任的女儿的身上就理所应当,学校就不用为难了么?还是说主任的女儿条件才算的上“太差”?我们走!”
“哎,这位同学,怎么说话呢你!你给我站住……”
杜若羞愤交加被他硬拉出来办公室,面色绯红。正是午休时间,楼梯走廊并没有什么人。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着,安静的气氛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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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原来你叫杜若啊。对了,刚才的事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
“你怎么哭了还,你别哭行不行,你这一哭我,怎么感觉我比那个老师还像王八蛋呢。”
虽然杜若心里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可自己小心翼翼的秘密就这样被公之于众,并且会迅速得到全面的传播扩散。自己就,就觉得特别难为情。
但是她自己也没有料想到,这次事情之后,自己会跟这个不在一个次元里面的大少爷,有了更多联系。甚至是结伴而行地谈笑风生,一起去餐厅抢限量版的糖醋小排,或是交换分享彼此的私人书单,然后一起猫在图书馆里找书磕书到很晚。
他只是看上去张牙舞爪的轻狂,其实人并不坏。而宿舍里面原先对她冷嘲热讽的女生,也有了和颜悦色的迹象。会主动和她交谈一些平常的消失。她想不通,也懒得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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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近她却发觉了一件棘手的小事。
自己是不是有点喜欢上他了。尤其是当他给自己讲解那些刻板的哲学理论时,总是旁征博引而又深入浅出,常常让她觉得精彩的要录下来才好。原来有才华的人,从未曾刻意地炫耀,却让人不自觉得沉沦。
至于自己怎么意识到的这件事,应该是学校组织的那次爬山吧。秋日的远山,空旷而幽深。依山傍海的地势,不时地有清冽的海风迎面吹来。层林尽染的山林,风光无限美好。
可他却没有来,她感到莫名的遗憾。甚至中途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一棵老松树。摘下了两个可爱依偎着的松塔,又颤颤微微地放在自己的包里。想着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不经意地拿出来:喏,爬山的时侯随手摘来的,送你吧。
还听见了自己胸腔内有力的,清晰的心跳。她当即知道这下麻烦大了,一念心动,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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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回来大家都出去聚餐了,她没有去。独自回到宿舍,对着柜子上的小镜子注视自己,平淡的五官貌不惊人。未施粉黛,皮肤也不算白皙。身上的浅黄色毛衣,也因为洗涤多次的缘故颜色有些暗淡。
想起第一次饭店见面时他就高声呐喊着“美女,那个,我能申请当你男朋友么?要是可以的话,今天吃饭能给打白条么?”
她扑哧笑出声,警告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还真打算不知天高地厚了?赌气般把镜子翻转过去。
俩人再次在图书馆碰面,程昭好几次低声她:“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你的脸看上去好像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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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心虚地点点头,提前走了出去。没有想到他也跟了出来。
“告诉你件事,我下周要去德国当交换生了。没有想到二十一世纪办个护照还是这么麻烦,浪费我好长时间。”
“是么?那恭喜你,提前预祝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杜若心里一沉,过了好一会才浅浅说道。
“承蒙你吉言,到时我给你寄礼物。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好,今天有点感冒,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个顺便给你,我在山上随手摘得。觉得挺好玩的,你要是不喜欢就扔掉吧。”
“没想到你还会爬树啊,那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杜若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心虚不是感冒。不过他不是马上就要走了,从自己的生命消退。怎么心里没有如释负重,反而愈加难受了。
爱情对她而言,就像透明橱窗里的奢侈品。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灰姑娘这个童话故事的的悲剧,就在于让平凡的女孩,也开始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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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很晚才睡着。关于他的一切,像电影一样不断在她眼前穿插播放,琐碎而震撼。甚至梦及也都是和他有关内容,绵长而无望。
第二天被手机铃声吵起来,她随手接起来,暗哑着嗓子刚说声’喂’。
“杜若同学,不能因为今天是周六,你就无限赖床吧。快下来,临走前给你留下点存货。”
杜若手忙脚乱地洗脸穿衣,手机又响起来催了好几遍。于是她全然没顾上穿着拖鞋就下楼去了,结果却被眼前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的肖晨吓到呆住。因为他一手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一手还提着个笼子,笼子里好像还有只活泼的小仓鼠。
“别发呆了,快接着。我出国这一个月你要帮我照顾好它,顺便也照顾好自己。关于喂养它的注意事项,我都发到你微信了。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这次不开玩笑。美女,我郑重邀请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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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杜若再次在众人异样的眼神,和欢呼中退场。后来每每提及都恨不得要捶死肖晨,痛斥他干嘛非得总一鸣惊人的高调。他却会故作戏谑的说:“本王就是要昭告天下,我看我不在的时候谁还敢再追你,哼!”
“你还敢称本王,你个王八蛋!”
喜欢一个人是忍不住的,遇到了优秀的人,她没有时间去懊悔自责,要与之错过。而是竭尽全力地经营与完善自己,不卑微不自夸,只为有朝一日灵魂能与你相匹配。
而心爱的人就像阳光一样不可或缺,余生当然要用百分之的热情与之携手同行,大步向前。
PS:小秘密都留给他,不如就说你爱他。很久没写欢乐的爱情故事了,贼开心 (∩_∩)。
原创作者:薄荷 原创不易,抄袭必究!
【经历的都不荒废,未来也能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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