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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一向温柔贤惠的刘美芬和村长王春明好上时,村子里炸开了锅,大家一面愤愤地指责着这两个伤风败俗的人,毕竟这种事在村子里似乎还是头一回,一面又看热闹似地期待着两家的老公和老婆将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事儿得从梅花村的整体拆迁说起。
梅花村的地底下几年前被探测出有丰富的煤矿,短短的几年中,政府就规划好了采矿前的拆迁和安置工作。村民们从中赚了一笔并不算多的拆迁和赔偿费,但是采矿却富了一群干部,小到村长,大到乡长。
王春明当上村长没几年就遇上了这样的好事儿,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在这之前他只是一个靠着几亩薄田辛苦养家的老实巴交的农民。
当他的钱包逐渐鼓囊起来之后,脑子里也开始起了歪念。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在众人眼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摇身一变成有点小小的权力,又有了足以支撑他去风光的钱的时候,难免会误入歧途。
他和刘美芬到底是怎么好上的呢?没人能说得清楚。四十多岁的刘美芬勤劳,善良,温和,是她老公祝华的贤内助,更是女儿潇潇的好妈妈。谁也没有想到某一天她会抛夫弃子成为另外一个男人的情妇!
这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子里飞速传开。面对村民们鄙夷的目光,他们一开始还有所避讳,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闪躲,也不偷偷摸摸。
他们在人前互相亲热地叫着彼此的名字说说笑笑;王春明隔三差五地带着刘美芬坐着公交车去县城给她买各种金银首饰和漂亮的衣服;王春明还频频地去刘美芬家帮她干农活。
那你说,祝华呢?祝华有太多难言的苦衷,他话少,人又憨厚,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亏欠妻子太多,他只是躲着,躲着妻子,也躲着王春明,更躲着他们俩在一起的亲密。
除了晚上,他几乎整天都呆在工地上,一声不响地敲着砖头,抹着墙灰。工友们曾善意地安慰过他,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看不出愤怒或是哀伤。他能说什么呢?他觉得这辈子对不起刘美芬,就当是偿还她吧!他常常这么想。
也有人暗地里讥笑他是窝囊废。似乎没有什么比妻子的背叛更让一个男人颜面扫地的事情了。但是祝华却只是沉默,沉默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一天傍晚,祝华从工地上刚刚回家,推开虚掩着的门,堂屋里没有像以往一样热腾腾的饭菜,而是从卧室里传来了那张用了几十年的大床吱吱呀呀的声音和刘美芬的呻吟声。顿时,他胸腔里燃烧起一团火,他想把卧室里的人烧成灰烬,他想把自己也烧成灰烬。可是,最后他只是摔门而出。
祝华脑子里似乎一片空白,他只是快速地,不停地往前走……走过一排排整齐的安置房,走过一条条有着昏黄路灯的马路,走过绿油油的麦田,走到一片光秃秃的田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巴掌替换着使劲儿打在脸上,胸腔里的怒火化成一股气憋闷在嗓子眼儿,这个可怜的男人仰天大哭,最后变成了野兽般低声的嘶吼。
他们家最穷的时候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美芬都没嫌弃过他,现在家里有了两层宽敞明亮的小楼,美芬却连正眼都不愿瞧他一眼。
当年他结过婚后却发现没有生育能力,美芬也没有嫌弃过他,他们领养的女儿潇潇已经读高中了,在村子里可真算是一朵花啊!
这些年美芬任劳任怨,把家里家外收拾得妥妥贴贴,他为自己这个没出息的穷小子娶了这样的老婆倍感欣慰,只是每每想起他欠下美芬的一个亲生孩子,他就心如刀割。
他想不明白一向温柔贤淑,甘愿大半辈子都陪他过穷日子的美芬现在生活好起来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村子里那些一辈子都老老实实,辛苦养家的村民们当然也想不明白这种只有在城里才听说过的事儿怎么也在他们这传统而又偏僻的村子里发生了呢?
老人们都这样说,人啊,有钱了,歪点子就多了。
第二天,刘美芬在和王春明去县城的公交车上接到祝华工地上打来的电话,祝华干活的时候从楼上掉下来,当场摔死。
两年后一个深冬的夜晚,村长王春明因为涉嫌在拆迁和安置工作中贪污受贿,挪用公款被逮捕,后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王春明被抓走的那天晚上,刘美芬抚摸着祝华的墓碑放声大哭,“等我死了,我要埋在你的旁边,到下边了,我还去找你……”
深夜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吹过荒野,掠过祝华那野草丛生的坟头,和刘美芬那声嘶力竭的哭声合奏成一首无比瘆人的哀歌……
网友评论
“你只听说了故事,并不知道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怎么公正地评价”
所以我觉得写出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