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3日星期四晴
王涛比较冷静,他打开大门,顺着楼梯上了屋顶,他用手电筒照照房前屋后,除了高大的杨树,风吹树叶的声音,啥也没有呀。
小武呢?王涛喊道。小武瘦削的模样,尖嘴猴腮,驼着背。听到王涛喊他,他茫然应了一声。
小武听见王涛的话语里有些怒气。他紧张地说:“刚才我看见有个人影一闪,也许我没看清。”小武吱唔着,心里惴测王涛会不会找他麻烦。
王涛生气地说道:“没看清你瞎嚷嚷什么。”快嘴的李婶接道:“也许小偷听见人说话,从西墙溜下去了。”王涛家的西墙外是个小胡同。
“不可能吧,墙这么高。”王涛象是自言自语。李婶忙说:“咱都散了吧,小武没看清,也没丢东西,许是只夜游的猫。”
海静一直沉默不语,她走到院里,东瞅瞅,西望望。一颗心怦怦乱跳。她明显地感到李婶他们的眼睛一直看向她。可她只能装作什么也听不懂。
这件事算过去了,人们茶余饭后都在猜测那个小偷是谁呢?他去王涛家干什么?那些好事的人时不时提一提,那些带笑的眼睛里含着说不出的信息,带着嘲讽的味道。
第二年春天,当那棵高大的杨树冒出嫩芽,当嫩叶象蝴蝶在春风里飞舞。海静的婆婆说,要不把这棵树卖了吧,离屋近,撬屋地基。
没多久,那棵带来风波的杨树轰然倒地,这方天地明亮了许多,海静心里也敞亮多了。
隔了一年,村桩周围又冒出了许多杨树芽子,片片叶片舒展着。海静的公公把庞大的树根挖出来,劈成一小块块木材,烧火做饭。
海静的婆婆把坑填平,又买来一棵花树,栽在原来的地方。
那一年,王涛仍在外地打工。他在姑家表哥开的公司里当个经理,待遇丰厚。表哥也提出让海静娘俩都去,一家人在一起。
王涛和海静商量,海静思前想后,她最牵挂的还是父母和自家姊妹。父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她一走,一年难得回家一趟。
可不走,在这农村,闲言碎语压在心上不舒服,又没有什么可发展的;况且每年要向村里交一千元左右的积资,修路了,建桥了……还有许多的人情往来。
最终在零八年的深秋,海静把土地退掉,把户口迁了出来。
冬天,王涛回来了,两人望着屋里的一切,不由地想起从前的日子。
这座房子承载了两人的喜怒哀乐,每一件物品都写满爱的絮语,纵然有不舍,有留恋,可仍要狠心离开,为了美好的明天。
海静再回来是四五年后,她的女儿已长得亭亭玉立。海静穿着黑色的大款羽绒服,黑色打底裤,烫着一头黑色卷发,披散在肩上。
海静比从前漂亮了,也爱打扮了。她仍爱笑,带着憨憨的模样。
可是,时间距离早已把熟悉的人变成陌生。
带着惊喜相逢,带着不舍离开。泪水在眼里打转,海静的心仍时时牵挂老家的一切。
她说,等女儿考上大学了,他们就回来了。海静仍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希望将来两人衣锦还乡。
没过多久,海静的妈病了,他们只能遥遥祝愿。
故乡在他们的心里一天天变远,远到只能说几句安慰话,却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他们每回一次老家,都觉得老家愈来愈远。原来的邻居亲戚差不多搬到了镇上、城里,老家越来越冷清。
呆在原来的家里,围着炉火,看着太阳光线射到灰暗的墙上,一点一点挪着,直至夜色袭来。海静觉得好孤独,说不出的孤独藏在这寂静的屋内。
后来,海静的公公去世了,他们回了一趟老家。那一次,王涛哭得声音嘶哑,他们每次回老家,公公总会买许多菜,做许多好吃的招待他们。
王涛后来又回了老家两次,因为女儿上高中,学业紧张,王静没回去。
不过他们经常给老家的亲人打电话,听到老家的人或事,两个人会兴奋的聊许久。聊完后,又有说不出的惆怅涌在心头。
二零一八年,海静的女儿上大学了。两个人想回老家的城市买房。可一打听,房价涨的太快。他们便搁浅了。
海静仍心心念念自己的老家,王涛和她说,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做,等女儿大学毕业后,他们就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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