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当鲁果敢在外面念叨完了完了的时候。
他那两个8岁和5岁孩子正惊恐万状缩在家里的墙角发抖。
公安警察正在他家找证据，或者说凶器。
被刺的文彪昏迷不醒，文彪家里人也赶过来了。
文家的姐姐姐夫第一个到来。
文彪的姐夫下车就朝所有人吼起来：如果我老弟出了人命，我要灭你鲁家全家，把你全家杀光。
文彪姐夫是旁边村庄里的有名的地痞恶棍，看他身上、双手臂上纹起的毒蛇纹身，张牙舞爪，花里胡哨，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地痞和几个出警的警察好像也认识。
警察和村民都不许他恐吓小孩子。
鲁果敢的父母亲早已经蒙了。
他父亲鲁守义嘴里念念叨叨：
怎么办怎么行，怎么办怎么行……
当他听见地痞要灭他全家时，他急忙跑到家里拿出一把菜刀追砍出来。
警察迅速缴下那把菜刀。
刀很常见，只是职业敏感的警察发现了一抹血迹。
这不是凶器是什么？
六
警察说：鲁守义，你有嫌疑，待着，不许动。
鲁守义吓傻了。
鲁守义说平常也平常。
他中等个子，瘦削精干，只是皮肤很好，少有老农的粗黑，却是苍白又有点润泽，看来生活一直不错。
村子里知道一些故事的老年人说：鲁守义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老辈人口中，鲁守义年轻时得过横财。
有人说他干过一大票。
什么票呢？
鲁守义从来不说，死不松口，别人也无从得知。
就是有一些隐隐约约的传说。年轻的鲁守义头脑精明，智商超人，看一样就能学一样。所以他在家务农一阵，在外跑码头一阵。
虽然，那个年代，有规定农民不许随便外出，乱外出是破坏农业生产。可人家有手艺有门路，给生产队交了跑副业的钱，双方都受益，就特别对待了。
有一次，有人说，鲁守义半夜里偷偷地回了家，扛着一个大袋子回来。
鲁守义后来再也没有出去，于是有人怀疑，得了一大袋子财宝。
事实是，他开始有了小本钱，做起当时可以在附近做的小买卖。他也不大做特做，这门生意刚顺手就换了。
比如说，养母猪，一养三五头，不多是吧，那时，可了不起。别人想都不敢想。比如说，买蛋孵化小鸡卖，比如说，做茶叶生意，木材生意，他没有做得很大，就是脑筋活络的做点没亏本的小买卖。让别人讲不出他家很有钱，人们开始怀疑，以前那传言也许是错的。
如今改革开放，农村人人人都有事做，能找到致富发家的路子，发财兴旺的多了去，一夜暴富的人家也不少。人们自然渐渐就忘了他，一个曾经的能人。
而今，勤耕苦做习惯了的鲁守义，七十岁的人了，还种点田卖点菜，保得了本。有人说他可能还有好几万存款，还可以吃利息。
七
哪里知道，会是这样。
当年，儿子媳妇说挣了十几万钱，回来建房，鲁守义还拿出三万元来，算是支持他们。
儿子回来，花钱请人建新房，材料都买了个差不多。钢筋水泥沙子都堆起一大堆了。
如今听说赌博借了高利贷，本钱没了，还欠人家八九万赌债。
儿子的钱呢？
下大赌注，赌掉了？
鲁果敢终于没有逃脱，以重大故意伤害罪被抓捕，等待起诉，判刑。
在狱中的鲁果敢打听亲人的消息。
听说，原来亲如兄弟，年年来往走动的放高利贷者文彪没死，救活了。
听说，父亲鲁守义被当做包庇嫌疑犯抓起来了。
听说，一对儿女吓傻了，老母亲和孩子都在打点滴。
最后听说的是，妻子小涛从南方辞工赶回家，在县城遭遇车祸。
正在抢救，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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