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十二年，花开在他处

文/海上森林

1

暗恋十二年，花开在他处

七岁那年，沈阁说要娶我

那年我七岁，沈阁十五岁。

“拉拉，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好不好。”

“哇哇哇哇，妈妈，妈妈，他要娶我，娶我是什么？”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哭得脸蛋皱巴巴的。

“哈哈哈哈。”大人们笑作一团。

依赖沈阁，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从小他就在我生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上学的时候他就在我家楼下大喊“涂拉拉，涂拉拉。”在他的叫声中醒来就像做了个美梦。

“真磨蹭啊，小丫头。”他也常常埋怨，但还是每天都来。

2

我和他隔着八年的兵荒马乱

我和沈阁隔了八年，我曾问他，为什么你不等等我再出来，他笑着说，那有什么关系，你还是我的小拉拉。

后来我才知道谁也执拗不过时间。我上小学，他就上初中，等我好不容易到了初中，他又上了大学。

“拉拉，我要去上海了。”暑假的时候沈阁来我家。我坐在床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吓坏了，握住我的手“小丫头，哭什么啊，从小就是个小哭包。”

“你还会回来吗？”我哭着问他。

“我每个假期都回来。”我不放心的伸出小拇指，他宠溺的笑了，也伸出小拇指和我拉勾勾。

沈阁去了上海，听说是顶厉害的学校，大人们一说起他就露出骄傲的神情。他成绩很好，考上了复旦。

再也没有人在楼下等我，上学的那条路成了我一个人的孤独。

3

被何熹喜欢的时候，我喜欢沈阁

放学后我把课本装进书包，突然一个信封掉到地上。我一看心一惊，那是一封情书。

我匆忙把信塞进书包，怀着忐忑走出教室。几天后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何熹拦住了。

何熹是我的同班同学，挑不出毛病的男同学。

“那封信你看到了吗？”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紧张。

“看到了。”我也不打算跟他拐弯抹角。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他好像风中的纸片随时会被吹走。

“我不要。”说完我就要走，他楞在原地。路过他时，他低着头，有那么一秒钟我觉得他有些可怜。“何熹，我们做个朋友吧。”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很结实。

打那以后，我常能在上学路上遇见何熹。

“好巧啊。”他跑过来，手里还拿着瓶酸奶。

“你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他挠挠头说“我家就在附近。”

4

好像就我一个人认真了

第一个寒假沈阁果然回来了，他到学校来看我，我在教室里隔着窗户朝他招手。

他等到我放学，和我一起回家。他说上海很大，学校氛围很好，他很喜欢。

走在他身边，他突然停下来弯下腰看着我的脸，我看着他扇子似的睫毛，比女生还娇嫩的皮肤，咽了咽口水。

“小丫头，又长高了。”

“那当然，我想要长得很高很高。”

他直起腰玩味的问“太高了没人要怎么办？”

“你说了会娶我的。”

他摸着我的头发“傻丫头，这么快就想着早恋啦。”他没有正面回答我，我反而失落不已，也许他觉得只是一句逗小孩的玩笑话，我却一字一句的记下了。

“就是收了情书而已。”我故意说得很轻松，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他只是笑笑，别的什么也没说。

我幽幽的叹气，他好像从来不知道我的心思。

5

努力，因为想靠近一点

自那以后他很少回来，给我打电话说因为准备出国会很忙。

每当这时我就会想起拉勾勾，可我没有责怪他的理由。

慢慢的我和他越来越远，只剩手机，直到有一天他出国了，手机也几乎成了废物。

看着他在外面的天空里飞，我渴望长大，快点长大。

所以我的时间全被学习挤得满满的，有他在前面我怎么敢偷懒。时常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早上天没亮就起床，晚上回家时已经满天繁星。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熹也变了，他时常都在看书，我们还是偶尔遇见，一起聊聊学习和未来。

“涂拉拉，有件事很想问问你。”他把喝着牛奶放在一边。

看他这么认真我也跟着认真起来。“啥事？”

“就是就是，，你想考哪所学校？”他问完好像松了一口气。

“复旦。”我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他却严肃起来。直到高考前我们几乎没时间在意周边的世界。

沈阁发了邮件给我，我兴奋异常的打开。

拉拉，高考加油。

简单的六个字，我盯着电脑出神了整晚。

6

他陪我一起失常，一起复读

高考第二天下午，最后一科文综考试。我却晕倒在桌上。

模糊中我看到少年冲过来背着我往外跑。醒来时我挂着水，母亲焦虑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难过的不愿意睁开眼睛。

名落孙山的我选择了复读。

“欸，何熹。”我看着他背着书包，他这是怎么了。

他小跑几步到我身边拉着我就往学校走去。“你也复读。”我惊讶不已，他的成绩和我旗鼓相当啊。

“发挥失常。”简单的四个字听起来却不是滋味。

在复读班里我和何熹“水火不容”，他多一分，我就要比他高两分。

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他个头很高，一米八。人也清瘦，属于第二眼美男，俗称耐看。曾几何时他走在街上也能吸引几个青春期妹子的目光。

我才发现他是个帅哥，在安安静静的时光里变得惊艳了。

7

那一刻我失恋了，又好像恋爱了

很快又高考了，这一次我和何熹都考得很好，分数相当。

在高考后，沈阁给我打电话“拉拉，我要回来了。”

我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为了迎接他的到来，我不仅做了头发，还偷偷学着化了淡妆。买了新衣服。

“拉拉。”听到久违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到了他，还有他身边的女子。优雅美丽的样子一下子把我的期待捏碎。

不知道我是怎么装作一个小妹妹，在他们身边演完全场的。离开的时候我笑着挥挥手，转身就失去了方向。

“你在哪儿？”

“啊，何熹，我在哪儿，我不知道。”

我站在江边，江风带着腥味。我知道何熹来了。

“找了很久吧。”我问他，他摇摇头，安静的坐在我身边。

“我喜欢沈阁，从小到大的那种喜欢。今天他身边站的人不是我。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我好像再也不能站在他的身边了，所以觉得难过。”

“我知道。”他淡淡的回应我。

我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你不喜欢喝牛奶，但是喜欢酸奶，喜欢陈奕迅的歌，喜欢看村上春树的书，喜欢语文，不喜欢数学，你喜欢吃胡萝卜，讨厌吃香菜。走路喜欢走右边，周末喜欢待的地方是街角的那家旧书店。所以，你喜欢沈阁，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我的心。这么多年我看着沈阁一路向前，何熹的那句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早就淹没在了青春路上。

8

在复旦的开学典礼上，何熹白衣胜雪，坐在我左边。

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发酵。

大一过去了我和他还是好朋友，这一点倒让我非常苦恼。眼看他就要被别的姑娘抢走，我也暗自担忧。

“何熹，陪我去上晚自习。”我给他打了电话。

果然他很准时的到了。

我在他的注视下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用尽了全身力气在粉笔尖。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站着不动，我就着急了。许久许久他才走过来在黑板上写上了“我愿意。”

写的时候粉笔断了三根，我就捂着嘴笑。

毕业后我们就结婚了。

“何先生，我能不能问你件事。”他放下手中的书环住我的腰。

“当年怎么发挥失常的？”

他愣了几秒，在我的脸颊上啄了一口。“因为我背着你去了医院。”

他用轻柔的手擦干我眼角的泪水，我笑得异常幸福。

“真是我的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