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如旧,但在避风的墙根下,中午温暖的阳光,微微绽放的迎春,还是让人感到了春的隐隐气息。
要过年了!可是我始终淡漠,难以进入状态。今年至今没雪,但刺骨的风更甚。是岁月的沧桑,还是老去的忘却,心中偶尔忆起孩提时代扳着手指等过年的日子,只是当年的心情不再。
其实,早在期未考试的时候,已经在想着过年的事了。毕竟寒假成绩是与压岁钿挂钩的,考个好分数过年也理直气壮。母亲常说我小时候成绩不稳定,寒假暑假天上地下。现在想来,可能与此不无关系。
到腊月二十四,就期盼着天快点黑下来。晚上,盐邑有送灶的习俗,祭品是糖年糕。在买糖要凭票,一根屋檐敲下的凌荡(冰凌)都会吮得津津有味的孩子来说,这是难得的美味。
放了假的孩子,放了的羊。寒假作业已经丢到九天云外,直到元宵过后才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发急。年前,大概率会是几个小伙伴凑钱买封“百子炮“,按出资比例拆散分配后,你扔一个在我脚下,我扔一个在你身上的疯。或者买张“火药纸”,拿着火药枪悄悄掩到小伙伴的脑后,扣下板机,“啪”的一声,唬人得很。
在每个除夕的傍晚,母亲的呼唤声例行地此起彼伏。被母亲拎着耳朵、腮帮子上挂着泪水的孩子,年夜饭一杯甘甜、醇厚的米酒是最好的治愈。如是不能,一个提前给的压岁红包,还有什么解决不了?
守岁,于一个把米酒当糖茶喝的孩子来说,有点勉为其难了。小脸通红,坐在桌子边不时地瞌睡点头。在醉眼迷离中,爆米花、南瓜子、葵瓜子、炒蚕豆等零食,也失去了应有的吸引力。对于长辈拿草纸揩嘴的仪式,在半推半就间,就不那么抗拒了。据说,用草纸揩过嘴的孩子,说话可以百无禁忌。
过年穿新衣,是那时每个孩子最大的企盼。其实,不管生活多么艰难,母亲都会张罗着给孩子在新年做一套新衣。衣服早就做好了,甚至在家里也不知试穿了多少次。 大年初一,最沮丧的,莫过于穿上新衣服,刚沾沾自喜于母亲“齐整来“的夸赞,欲出门到小伙伴中炫耀时被母亲喊住:今天不做客人,别穿新衣裳了。
压岁钿,是孩子们的最爱。多数长辈在年夜饭后就抗不住孩子们灼热的眼神,早早给了。只是那时钱值钱,压岁钿少则一毛多则一元。如果有一张五元或十元的票子,那不知要在小伙伴前,拿进拿出多少次。笔者当年就曾在某一次炫耀中乐极生悲,钱丢了那种悔不当初,痛不欲生得至今记忆犹新。
一年一年地过年,少年时代的种种在记忆里已渐渐淡去。唯有过年的回忆,会在年节时屡屡泛起,只是再也找不到那时的感觉。只有父母年前问归的电话,年节里父母跟邻居大声说儿子在准备年夜饭,儿媳买的衣服太浪费了,才恍然现在过年的感觉是个啥。
我就想搬个小凳,在父母的身前说说话、聊聊家长里短。
作者的话:本文原名《秦溪纪事:(25)那时过年,正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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