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座石坟堆砌凌乱,不似精心堆垒,倒像是有人慌忙之中随手乱搭。”纤叶道。
庄周跃起身走到石坟边,拨开石坟上披盖的枝叶定睛凝视。夕照透过树叶的间隙飘下几缕散光笼在坟上,一股说不出的寒气从内溢出,诡异阴森。
庄周道:“此处石坟寒意逼人,比起丛林之中其余地方阴冷许多,令人心中颤寒。”
纤叶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土在手中揉捏,说道:“我也有此感觉,总觉得这石坟蹊跷怪异。你看!石坟周围土壤干蓬零碎,精细松软,唯有石坟下的土质淤泞潮湿。我想,若不是这石坟近些时日被挖掘翻动过,便是石头下面埋着水寒之物。”
纤叶柳眉一挑,道:“不如撅开石坟一探究竟。”
庄周急忙摇头,斥道:“撅人坟墓之事,大伤阴福......”
话语未落,纤叶袖口一扬,向石堆扫出一道白光。石坟炸裂,石块滚落四散,石灰飘扬,一道黑光从中闪耀而出,晃人眼神。
庄周眯眼细观,瞥见坟内黑气缭绕。紧闭双眸,跺脚大呼道:“诈尸啦。”匆忙跪地,不住的磕头跪拜,惊恐说道:“小子万万不敢做那撅人坟墓,挖人尸骸之事。都怪纤叶不晓厉害,胆大妄为,还望恕罪。”
纤叶拂开尘雾,叫道:“公子,快瞧。”
庄周伏在地上,动也不动,回道:“我才不看,里头定是尸骸,你休想吓唬我。”
“好一柄寒光透骨,傲气逼人的宝剑。”纤叶道。
庄周闻言微微一愣,偷么抬起头颅,悄悄睁眼向石堆瞅去。
只见石坟之内黑云吞吐,寒气缭绕,赫然插着半截长剑。木制的剑柄细长圆润,剑端处细致的刻着一颗向天咆哮的狼头。剑身与剑柄浑然一体,黑光萦绕。
庄周心潮翻涌,又惊又喜。翻爬起身,手掌聚积真气去拔黑剑。他毕集全力拉拽,谁料剑身轻松从土中拔出。他用力过猛连载了几个跟头,手中长剑脱手。
纤叶扶腰脆笑,捡起落地的长剑仔细端详,惊道:“剑身一侧为何刻着师父名讳?”
庄周拂去身上泥土凑前望去,长剑一端清晰的纂刻着二个字。字体刁钻古怪,也不识得。问道:“这是师父的配剑么?她为何埋剑在此?”
纤叶看着剑柄桀骜的狼头,轻拂着师父名刻,隐隐猜到些什么,却又不敢笃定。秋波流转看向庄周,道:“公子不是心想获得一柄配剑么。此剑锋芒毕露,傲寒凌厉。又由公子亲手拔出,大有缘份。”
庄周两眼精光四射扫向她手中长剑,顺势接过,反复抚摸。瞥见剑身“清泠”二字,蹙眉道:“这剑刻有你师父名讳,当归还与她才是,庄周绝不夺人所爱。”剑身一旋,推还纤叶。
纤叶摆手婉拒,微笑道:“公子可记得在密室之中曾说过想讨要一柄好剑。那密室兵器俱全,唯独缺剑。此刻公子长剑在手,是天意?亦或是人意?”
庄周闻言一凛,毛骨悚然。低声道:“人意?莫非密室中乔装变化成你我之人,早已算到我们必行此地?”
纤叶眉头一皱,冷道:“自从我二人走入古密道。洞中刮起飓风切断洞口,逼迫我们走入岔洞,然后被诱入石床腹中,继而走入兵器密室。接二连三的怪事频出,环环相扣。不得不令人起疑。”
庄周被她这般抽丝剥茧的细说,疑心骤起,不安道:“逼入岔道,诱困石床,引入密室,若是说有人暗中引导倒说的过去。只是他如何能算到我二人必会打开石坟?万一我没有凭生好奇,对它视若无睹?”
纤叶摇了摇头,说道:“只怕不在石坟之中,也会在其他显眼的地方让你寻见。”
庄周细细琢磨,将来龙去脉仔细回想,感到事情诡异至极。正值愣神之际,手指不自觉摸触剑刃,皮肉划破,鲜血淋漓。炽热鲜血沿着剑锋滴淌与剑体寒气相碰,滋成一道气雾扬起,瞬间蒸腾消散。
纤叶扬起气刀从裙摆处裁下一袭衣布替他包扎伤口。说道:“甭管它是何用意,既然让公子取得此剑,公子收好便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此地不宜久留。速速赶往岗堡面见师父。她老人家阅历丰厚,见识宽远,或许能够晓得什么。”手指微动,绿光闪烁指向庄周手中长剑,黑剑立刻浮空而起。袖摆从草地轻轻一掠,草叶飞卷缠织将长剑包裹的严严实实。
纤叶道:“此剑光耀夺目,还是隐藏起来好些,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庄周笑道:“姐姐难不成忘了我腰间百纳袋了么?”言毕,口中念决:“移挪坤乾,空悬纳百”,那金丝袋腾空而起,将长剑吸入袋中。
纤叶微笑道:“如此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咱们速速离开此地。”
密林繁茂,鸟雀嘤鸣。两人步伐迅速,穿过密林转眼来到岗亭。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一名手握长枪的白甲卫士粗声喝道。
纤叶抬头望去,一眼就认出了岗亭守卫正是同村大哥。她挥舞臂膀,脆声道:“阿卡大哥,是我,小叶子。”
那白甲卫士俯身下望,肃穆神情瞬间松弛开来,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蝶族的大巫祝回来啦。嘿嘿,几年没见,越发长得美丽动人了。”那阿卡眼神一转,瞥见庄周,又蹙起眉头,肃然问道:“身旁的这位倒是眼生,却不识得。”
纤叶从袖中递出那块“白”字木牌悄么塞进庄周手中。冲阿卡道:“这位是虚日宫白将军的侍从,奉命拜访师父来啦。”右手一拍庄周手臂,小木牌飞窜而出,飞向阿卡。
阿卡接住木牌,仔细端详,笑道:“原来是白将军的使者,阿卡失迎了。”躬身抱拳行礼,下令打开岗前门栅。
村门洞开,系在门栅后的两条恶犬冲着庄周狂吠不止。阿卡连番呵斥,仍不管用,只得扔下两条生骨才换得安宁。
纤叶低声道:“阿卡哥,我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阿卡哈哈笑道:“小叶子,你师父想你的紧,时常念叨着你。若是知道你回来了,定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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