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中心就是太阳,它乐此不疲的发着光,发着热,驱散了黑夜的严寒,火热热的把每一个充满希望的早晨捧给你。哪怕是下雨,下雪,各种恶劣的天气,你也会知道,它一定在某个地方正拥抱着那些需要温暖的人群。然而,很多年以来,人们一直在争论太阳的地位。那些连绵的阴雨像一只布满不明液体的鼻涕虫,又粘又腻,糊在你的身上,蠕动着侵吞着你,告诉你,我们只是大海星辰的一粒再努力揉眼都看不见的尘,一切微不足道。
不过,无论谁是那个轨迹的中心点,都是我在控制着事态的走向。从小我就感觉自己好像有一把神奇的钥匙,铜黄色,每一个钥匙把上的锯齿都清晰可见,锋利地像一把剪刀,起伏着像一座不可攀登的山。这把钥匙所对应的锁,是一团凝聚在一起的不明物质,红黄蓝绿,每一次尝试都是巨大的,影响或改变着既定的生命。
太阳就是我在泥地里挖个洞,用来玩耍的玻璃球。玻璃球里面通常都有一个扭曲的彩色内含物,用来增加观赏性和吸引力,因为透明的物质看不见也抓不着,多彩的玻璃球则会成功的把自己营销出去,顺利地的滚入准备好的泥洞。
每天从东边弹到西边,有时候会弹到山林里,有时候会不小心弹到海里。不过没什么关系,我的玻璃球总会在第二天又回到我手里,攒起来还是油亮亮的。
我用钥匙开的第一把锁,是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里,那把锁是暗红色的,却有着细嫩的粉色的锁芯,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越能明显的看到那散发出来的光带着跳动不止的节奏,安静又渴望。那里,也许也是一片粉嫩,像洒满樱花瓣的草地,飘满香气的果园。我迫不及待的打开它,四周的落雨突然就像是遇到了一个罩子,把我和那锁笼了起来,死死地保护着,期待着。
锁的背后是爱情的模样。像一团有生命的雾,在你身边环绕,有规律地寻找你身上所有的突破口,当你还在害怕和焦虑的时候,已经随着你的皮肤表层嵌入你的呼吸,你的心跳和你的骨髓。你所有表象的行为都被注入了某种可以撬翻地球的源动力,但是那个杠杆也脆的可怜,稍不留心便分崩离析。随之你的颤抖和焦灼又会成为生命的主旋律,在挥之不去的记忆里演奏着碎瓦和残垣。我承受不起,纵使这把锁的样子是没有一点瑕疵的,像婴儿的皮肤,天空的一抹朝霞。
我挖了一个坑,把它埋了进去。
那第二把锁,是在一个午后,完全不经意间发现的。锁的表面残败不堪,用手指抠一下,能掉些许锈渣。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味道,仔细感受像是一块被绑着巨大石块的木头叽哩咕噜地沉入无底的海,一路上泛起停不下的气泡。我好奇这把锁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我探着身子不慌不忙的打开了它。一瞬间,扑面而来的臭鸡蛋味从锁眼里一直往我的喉咙里猛钻。
那是死亡的模样。拿着挫钝的锤子不断在心底里最柔软的土地上夯,用我们的双手紧紧地捂住伤口,指缝间鲜红一片,一点也减轻不了这无尽的悲伤。那是一堵看不见的墙,有多少人想要撞破它,与爱人说一声再见,道一句来生再会。可是那墙晃也不晃,只任你默默地回去,掏干净自己的内心,叹息不叹息都要继续走没有他的路。眼泪是脑子里的水,不挤出来,总会在里面晃荡,心神不安。但又像是海绵,不管怎么挤,都会有。
无数的针在扎我,我的心像是长了毛,随手的一撩都是左右不是的难受。我扔下了手里的锁,跑得飞快,与死亡竞速,头也不回。
我开始怀疑这把钥匙,每次开启的另一个世界都是情绪的躁动,五味瓶的左滚右翻。
我开始讨厌手里的玻璃球,那番不平静让我如坐针毡。为什么非要从东边升起,又要弹到那西边的洞里。我质疑着自己,看着手里捧着的太阳,思念阴雨。
我要丢弃掉那把钥匙,不再去尝试任何幻美幻空的锁,我还要把玻璃球从西往东弹,让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入东方的初明里。我要打破一切既定的规矩,让宇宙的中心是我自己,我说的话,都是快乐的思绪。我做的事,都是幸福的花蕊。我要站在狂风里,暴雨里,指挥着那些恶劣和卑鄙。唱最美的歌,和没有结局的你。
用尽全身的力量,证明着这个世界的主宰是我的呼吸。
我把太阳放在鞋子里,向西,走最长的路。我的抗争让我身强力壮,摇摆的臂膀和坚实的目光。等我达到那目的地,再放出那轮驱散黑暗的太阳,从西方冉冉升起,不再体悟生命的七情六欲,和魂断梦牵的欲盖弥彰。
这西升的太阳,颠倒的世界,和疾奔相弃的你。
都变得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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