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私语45

黑白之间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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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在很多事情上，我不觉得春天会不期而至，因为冬天会让更多的人麻木，会让更多人脑中的积水冷冻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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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中间不愿渴死的人，必须学会从一切杯子里痛饮；在世人中间要保持清洁的人，必须懂得用脏水也可以洗身。

——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如果可以，我宁愿长醉不愿醒。现实是你必须“从一切杯子里痛饮，用脏水洗身”。作为一个有自己的思考与判断的人，你不可能无视空中的流云与脚下的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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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职代会是你在这个学校近二十年来相对正规的一次职代会，心存一点点希望，最终却以失望结束，不能不说是你人生中留下点滴阴影的事件。当然，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因为斗士精神早在世纪末昙花一现后丧失殆尽。你也不会对此耿耿于怀，十几年前的理想早已如氢气球向天外飞走，于此你不会再有任何幻想，你只踏实过好两点一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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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师生员工近三千人的学校，职代会进入议程的提案只有四五件，这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集中的问题，还是集体无声的问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问题，还是普遍伤不起的问题？最大的可能还是已经习惯了做麻木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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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职代会正式代表五十多人，特邀代表上百人，名曰：区级示范性职代会，是职代会还是作秀会？职代会四五件提案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被答复完，是效能风暴的效果显著还是形式主义的典型表现？值得质疑却无人质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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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职代会提案之一：教学现场现代化问题，一是教室安装电子白板，二是教师配笔记本电脑。从长远的眼光来看，这是在为教育创造优良环境，在为教育购置资源，在为教育办好事，应该支持。只是希望国有公共资源流失得慢些少些，多为子孙后代服务一下。从私利的角度来看，如果实施这个规划，某些人也是求之不得，妙处不言而喻。从我个人角度来看，我也是分羹者之一。这也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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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职代会提案之二：教师办公无纸化，特别是教案电子化或活页纸化。这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重复工作，让教师把精力真正放在教学的创新设计与学生辅导上。但从现实角度来看，这又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折磨，甚至于可能会倒退回去走老路。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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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职代会提案之三：组织教师外派培训提高。提出这个提案对某些人来说，求之不得正中下怀，妙处尽在不言中，“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已是一种流行的培训学习模式，遇什么情况而止，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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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职代会提案之四：学校大班额问题。这几乎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提出来只不过从一个人手里转到另一个人手里，发泄一下不满情绪或表达一下悲天悯人的情怀罢了。真正需要摆出来讨论的问题，一是孩子们人均享受的教育资源状况是否合理，能否有足够保证身体健康的体育锻炼的资源；二是孩子们在校生活学习的安全问题；三是大班额情况下如何计算教师工作量的问题，具体到某门课程来说就是多少节课算满工作量，超过的部分如何在绩效工资中体现？在考核中如何计分？这些问题却被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几乎无人质疑更无人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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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职代会提案之五：教师的身心健康问题。一，每两年为教师体检一次；二，为教师拓展文化体育活动空间和时间。

关于教师的身心健康问题已是不容忽视的重要问题，为教师定期体检应该是学校必须提供的基本后勤保障，这是《教师法》规定的教师享有的基本权利。但现实却无视这样的基本权利，教师体检基本上成为教师自己的事。

关于为教师拓展文体体育活动空间和时间的问题，基本上也是教师自己解决、自娱自乐，如果你要听答复，也基本是一个口径：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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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职代会提案之七：关于作息时间和个别教师弹性坐班问题。答复：不可能，只有更强管理更高要求。

为什么“不可能”？是个别人的意见还是大部分代表的意见？从规范管理、科学管理、人文管理的哪个角度得出的结论？全校有多少教师有这种需求？从人文管理的角度能否考虑？有这种需求的教师无非三类：其一，身体有痼疾者；其二，家中有需特殊照顾者，如家有高考的学生，亲属丧失行动能力者等；其三，投机取巧者。像这样的问题通过集中讨论完全可以解决，如提申请、调研、决定，给以一定时间段的满足，通过摄像头监控完全可以管理得很好，从人文关怀的角度有效解决了问题。“不可能”是不是还意味着监控到了某些人的丑恶“隐私”？看来，教师要获得基本的人性保障还需要走很长很艰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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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提案和答复好像非常好，像模像样的，有点独立思考力的同学不妨细想一下，深刻质问一下领导也质问一下自己，提案是代表了普遍民意还是只代表部分人的意见？你的基本权利到哪儿了？职代会讨论的是既定事实还是通过讨论解决了什么问题？还是为教师争取到了什么基本权益？哪项决议或结论里有你的声音？

职代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了，什么都与过去一个样子，像一片树叶落在水面上，轻得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无声的时代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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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微博上批评纪连海在各地讲座：一个老师不在学校安心教书，到处游走干嘛啊?历史老师纪连海在微博中回应：怎么这么多人不懂得课余时间属于自己，而且不懂得校外讲座也是教书，真是奇怪。

我更明白奴性是怎么回事了，也更明白“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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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境界全在于心态的境界。心态淡定平和，生活也自然会达观快乐，欲望越多烦恼也越多。教育亦如此，美好教育需要教育者淡定平和的心态。

2019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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