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朗朗的,阳光照的大地亮堂堂的,似乎一切都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门边几窝兔子挨挨挤挤的在一起,不是我踩着你,就是你踩着我,白绒绒的一团一团的,不蹲下来仔细数数,真看不清有几只。
外祖父穿着一件老式深蓝中山装,灰色的的钱良裤子,带着一顶暗蓝的八角帽子,走到门边的时候,把手伸到门上的细缝里,根本不需要踮着脚,一伸手就能够到家门钥匙。他稍稍转身低头,“妮儿,看到没有,这门的钥匙是藏在这里的”,“姥爷,快放回去,我来找。” 一个扎小辫的小姑娘应声到。只见她使劲踮着脚,费劲的左摸摸右摸摸,还是找不到钥匙。“往红线绳这里找”,“找到啦!”小妮儿高兴极了,兴奋的把钥匙拿在手里,三下两下打开了屋门。
右手边的屋子里拴着的一头牛在吃草,牛槽里的草料不多了, 外祖父把今天割来的草料提进了屋里,有新鲜的草,也有枯黄的干草,添了满满一槽,足够这头正值壮年的牛这两天的饲料了。
妮儿津津有味的看着牛吃的欢,牛低着头吃草,不慌不忙的,妮儿也低头看,极有耐心地把杂草捋顺了,送到牛的嘴边,像给不会嗑瓜子的小孩子剥瓜子一样的有耐性。牛抬头的时候,妮儿就盯着牛左看右看,咦?这头牛的眼睛那么大呀,他有牙齿吗?如果没有牙齿的话,他怎么能吃那么难嚼的草料呢?她瞧着牛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起来很温顺的样子,不像鸡,一往跟前去,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摆出一副想要打起来的架势。牛不声不响的,吃东西慢腾腾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下垂,让人感觉很亲近。妮儿是不怕这牛的,慢慢的试探着牛,喂牛的右手越伸越长,就快要伸到这牛的嘴里,掰开嘴来瞧一瞧了。
妮儿趁牛吃草的空,把手放在草料边上,牛张嘴吃草的时候,把草料卷进嘴里,舌头碰到妮儿的手,涩涩的,粗糙的,妮儿一缩手,被吓了一跳。又觉得很好玩,又戏弄这牛。刚想直接把手伸到牛嘴里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呵斥,“哎哎哎,干啥呢”,外祖父刚好看到这一幕,“别碰这牛,他咬你手,要把手咬掉的”。妮儿一溜烟跑出去了,也把外祖父的话当耳旁风了。
她又蹲在了兔子窝跟前,兔兔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爱,比牛更不好惹。兔子笼里有一些菜叶子。妮儿把菜叶子拢到一起,一只手一点一点的塞进兔笼里,另一只手伸进去摸摸兔子的耳朵和毛皮。一个不留神,喂兔子的手被一只不友善的兔子咬了一口,禁不住喊了一声,外祖父呵斥,“快,一边去”。小姑娘跑走了。
有些日子了,牛渐渐的长成了大牛,一天, 外祖父和外婆商量要去卖牛,妮儿也要跟着去,外祖父就带着妮儿一起去了,他们爷孙俩个,天不亮就出发了,天雾蒙蒙的,分不清是不是白天了, 外祖父牵着牛拿鞭子赶着牛,妮儿跟在后面,走了很久很久,到了一个街市上。乱糟糟的街市,到处都是人,陆陆续续有刚来到的有要回去的。街市上各种各样的气味,各种乱哄哄的的说话声,还有一坨坨的冒着热气的新鲜的牛粪,这里没有什么小孩子。妮儿紧紧的跟着 外祖父。这头牛卖了两千块,回家的路上,经过集市,外祖父问妮儿,“给你称两块钱饼干可好”,妮儿高兴的答应了,回去的时候带着两块钱的雪饼,又走了很长一大截的路,终于回到家了。
妮儿和外祖父回到家里,外婆问了市场牛的价格。这一天就过去了。后来,妮儿越来越喜欢和外祖父出门了。有一次,日头很毒,田里的庄稼地都裂开的许多的小口,像树叶的叶脉似的,要是浇一瓢水下去,很快就晒干了。不起一点作用。外祖父原先就知道哪个厂里有化肥袋子卖,在今天之前他已经去过几次了。家里大大小小的装粮食的袋子都是从那里收来的。 外祖父不想让外祖父冒着大太阳去收废品。外祖父还是要去,外婆给了外祖父一个灌满了白开水的大茶杯。妮儿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去收化肥袋子了。
太阳照的人都快要热晕了,狗热得趴在阴凉的地方耷拉着头,哈哈的吐着舌头。人走在大马路上像走在烙铁上。妮儿坐在三轮车的边沿上,跟着外祖父一块去收化肥袋儿,外祖父把那三轮车停在一个工厂的门口,妮儿也下了车,等谈妥了价格,收拾好了放三轮车里头了,三轮车已经烫的不能坐了。那一天就是这样的热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