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赵雪琪的时候,唐鸣一反常态,第一个开口问出了问题:“你知道周小元怀孕了吧?”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许易天和赵雪琪都一惊。许易天本是打算循序渐进地问一下刘登启是否侵害了赵雪琪的事情,哪知道唐鸣直接问了这么个问题。赵雪琪同样没有想到一上来就被问了这么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唐鸣没等太久,直接说了下一句:“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
赵雪琪磕磕巴巴地开了口:“我,是,我知道……不过,我答应了小元,这件事是秘密,绝对不能说。”
“哪怕她被人谋杀了,你也不能说?”
“这,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一家都死了,应该跟小元这件事没有关系的,应该是小元爸爸惹了什么麻烦。所以,所以你看,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还要被扒出来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可怜了,更何况,我答应了小元的。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她死了,我觉得很害怕。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身边会有人,真的有人被谋杀了。我一直以为那都是电视剧里的东西。”说着,赵雪琪的情绪再次崩溃,哇哇地哭了起来。
唐鸣不再说话,等到赵雪琪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之后,许易天轻声问她:“那,你知道周小云怀的是谁的孩子吧。”
赵雪琪咬了咬嘴唇,垂着眼睛嗯了一声。
走访了许多受害少女的家庭的许易天立刻就懂得了赵雪琪的反应。他感到深深的刺痛,眼前这个少女该承受了多少啊。除了自己,还有自己最好的朋友,全都是受害者,而且,她的好朋友,有了身孕,接着又被灭了门。这是怎样的打击啊。
可能先不谈她的事情会好一些吧,还是先了解一下周小元的情况吧,然后,然后再找机会问问她的事情,许易天这么盘算着开了口:“我们知道,你和周小元是很要好的朋友,很可能,周小元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所以,她也只能找你谈心事了。”
赵雪琪点了点头。
许易天接着说:“那么,她应该也会告诉你,这个孩子,她是怎么怀上的?”
赵雪琪身子突然向后缩了缩,她抬眼看向许易天,不解的眼神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我的意思是,她是不是自愿有了这个孩子的?”许易天的声音更加温柔,他害怕用错了词让对面这个颤栗的女孩再度崩溃。
赵雪琪沉默了一会,她扯着衣角,带着不确定开了口:“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意思是,小元她也不知道。”
许易天大惑不解,忙问到:“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是被下了药?”
“下药?不,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她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到底想不想要……”赵雪琪感到有些难以启齿。
“这种事情,怎么还会不确定呢?”
赵雪琪疑惑地看着许易天,她说:“所以,你们没有找到她的日记本吗?她很爱写日记的。但是她又不敢在家里写,因为胡阿姨……她害怕胡阿姨偷看吧。”
“那你知道她的日记本在哪?”许易天急切地问。
“我以为你们肯定能找到呢。”赵雪琪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说,“嗯,在学校图书馆租的小柜子里,她平时不敢在家写,都是利用中午在学校的时间,跑去图书馆去写的,我经常和她一起去拿,那边中午很安静的。”
许易天闻言,如获至宝,来不及为之前没有去学校仔细调查而懊恼,他兴奋地结束了这次对话,心里想着,有了周小元的日记本,一定可以发现指证刘登启的铁证。那么,也许就不用揭开眼前这个女孩的伤疤了。
许易天拿着周小元的日记本,感受到了内心巨大的震撼和那无尽蔓延的绝望。他并不想跟唐鸣讲诉什么,而是一句话没说,直接递给唐鸣让他自己翻看。
每翻一页,唐鸣的心就更沉重一分。这全是周小元自己写下的文字:
我被推到墙角,我觉得很紧张也很害怕,老师的声音是温柔的:“没关系,用嘴也是可以的。”
我很理智,我知道这不是吃一根棒棒糖那样轻松甜蜜,这感觉好像溺水,可是老师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对我说:“这就是老师爱你的方式啊。”
我没有办法回答老师,我把眼睛转向别处,盯着我书桌的抽屉,我觉得抽屉变成了一个漩涡,一直在转,好迷人,好想去看看漩涡中心有什么。
爸爸妈妈告诉过我,性这个东西是不好的。我知道那是他们的陈见。不过我想,我应该爱老师的,为了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有了爱,性也是可以的。
如果我不爱我的老师,那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良久,许易天说:“这些东西,是对家教罪行的指控,可是,它偏偏指控的不是谋杀。更像是周小元应该杀了家教才对啊!可结果却是周小元一家被杀了。”
他又接着自言自语到:“但是,也有可能这个日记本被刘登启知道了!所以,他要杀人灭口!”
许易天下定了决心,咬着牙说:“不论如何,我得再好好审审这个刘登启!”
在诸多种类的犯罪中,强奸未成年最为遭人不齿。
突击审讯进行了一天一夜,同时警方也对刘登启进行了全面调查。
无论是许易天使出各种审讯技巧,还是唐鸣细心观察刘登启的每一个动作反应微表情,始终找不到刘登启在这次灭门案上的突破点。哪怕有了周小元腹中的孩子以及日记本,他依然坚称灭门案与他毫无关联。
“妈的,这个畜生就是仗着周小元一家都遇害了,没法跳出来指控他,连强奸罪都想逃过去。没门!这次是以涉嫌谋杀拘留,24小时后放了他,我就立马转交同事,再用涉嫌强奸未成年去拘留他!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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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了,怕怕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