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女婿上门吃晚饭,我打算给他做些好吃的。
晚上跟女婿家宴,父母睡觉前却不能多吃,于是中午我给父母也安排了和晚上差不多的菜色。
九十一岁高龄的母亲,慢慢悠悠地从卧室出来了,她腿脚不便,一路走一路扶着走廊的墙壁。
路过女儿的房间,母亲随手打开门,往里张望着,然后关上门,继续往前走;
接着路过洗手间,母亲看也不看,“啪”地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灯,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刻,我很好奇的一件事情,就是正在里面上厕所的杨先生的心理阴影面积⋯⋯
最后母亲路过杨先生和我的卧室,她会非常自然地撩起门帘往里看,具体看什么呢?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视察完房间,母亲继续走过客厅、玄关、厨房……
母亲每天在家里例行巡视,约略有十几、二十次,每次都是如此这般、一丝不苟。
对于母亲那个时代的人而言,个人隐私是个什么阿物,不值一提。
或许,那些比食物、衣服、鞋子更虚无的东西,在母亲眼里,都隔着比遥远更远的距离吧;又或者,她们那个年代的人看来,事无不可对人言,隐私=不磊落=心里有鬼……
王朔在《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中写道:“我们义无反顾抛弃的正是她所珍视的,我们珍视的又正是她不屑的。”
王朔的文化姿态,即使放在当下,也是很前卫的。每一代的青年人,都有着相似的愤怒,愤愤怒怒今又是,只是换了一茬人而已。
而每个时代的母亲们,则年年岁岁的勤俭持家、吃苦耐劳,她们相夫教子、孝敬长辈,她们美丽恬静、安贫乐道,快快乐乐地过着相似的人生。
今天我买了两只鱼头,一只留着晚上给女婿蒸剁椒鱼头,一只中午给父母做豆豉鱼头。
做豆豉鱼头,先炒豆豉酱。
热油用小葱和香菜炸香,放入豆豉和蒜末煸炒,放盐、料酒、糖、少许生抽、半碗水调味,炒好的豆豉酱铺在鱼头上,大火蒸12分钟,铺葱姜丝、淋上白酒米醋,热油一泼,就齐活了。
炒豆豉酱的锅里,剩了一汪油、还挂着少许酱汁,我找出半棵包菜切丝,放在锅里炒出水份,在放丁点儿蚝油调味,扒拉扒拉又是一个菜。
锅里油和酱也打扫干净了,好刷又环保,但是有一说一,豆豉炒包菜并不很好吃,所节省的,不过是几滴油,半勺酱而已。
家里的几滴油、半勺酱都不能浪费,也是母亲留给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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